赶工持续到凌晨三点,随着最后一个踏板停下,所有修改和新定制的演出服统统完工。
负责人替虞知意打包好,感慨道:“好多年没这样赶工过,幸好新的演出服简单花纹少,要不然一晚上还真没办法赶出来。”
数着数量,虞知意说:“谢谢你们,辛苦了。”
有人笑道:“不辛苦,要跟陈总算加班费呢!”
“哈哈哈!”
清点完数量无误,虞知意提出去吃夜宵,她请,答谢各位的帮助。
员工们很是默契地拒绝了:“不用了不用了,大晚上的,哪能耽误新婚夫妻休息呢?这种阻碍造人计划的,那都是违反计生的事,咱们不干!”
然后一个个也不管虞知意和温南风脸红没,笑着成群结伴离开。
负责人最后一个关灯离开,送虞知意他们到了停车场,也开车走了。
钻进车内,温南风问:“订酒店没?”
虞知意看了眼车内的数字表,道:“订了,但是学生们还在排练室练舞,我要过去检查。”
温南风刚放下手刹,闻言侧身看她:“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这都凌晨三点了,还要赶去排练室?不休息大晚上的拿命玩儿?
虞知意权当他的话是关心,系上安全带:“突然发生了一点紧急状况,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想要取得胜利,总得有付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誉,那么多学生,咬牙好不容易走到了总决赛,谁都不想输,只能拼这一把。”
温南风回转过身,发动车辆。
嘴上损道:“为了虚荣连命都不要了。”
虞知意说:“这不是虚荣,这是一种比赛精神,说了你也不懂。”
温南风斜斜地睨了她一眼。
他不懂,他在打拼南媒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时候,她还睡在虞镇伟建筑的象牙塔里!
心里哼哼了两声,他开车往市中心去。
到了排练室楼下,两人下车,温南风绕到后备箱,抱了一箱新的功能饮料出来。
虞知意也跟着走到车后,看着车尾另外一箱开了的功能饮料,问:“你还喜欢喝饮料?”
温南风关上后备箱,说:“开长途备在车里提神。”
抱起饮料,他想到什么,又说:“平时少喝咖啡,咖啡因太重,不好。”
他这话是随意说出来的,只是单纯地提醒她。
不料她却睁大了眼,定定地看着他。
被她看得浑身不适,温南风蹙眉:“看我干什么?”
她伸手掐了他的脸一把,他皱着眉头闪开,正欲骂人,只听得她问:“南风哥哥,你是本人吗?我觉得你最近太不一样了。”
那个一天天给她添堵的男人,开始朝暖男发展?都会关心人了?
温南风噎了一下,旋即道:“有什么不一样?我只是……”
“只是怕我死在这里咱妈找你算账是吧?”她看着他,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南风哥哥,你能不能给点新意,这话我都听腻了。”
说完,从他手中接过饮料,转身走进大堂。
被虞知意呛了一下,温南风快步跟上。
她听见他在后面说:“我说的是实话,不像某些人,满嘴挂着喜欢,能不能给点新意,这话我都听腻了。”
暗指她每次拿“我喜欢你”搪塞他的事。
虞知意睁了睁眼,好家伙,学以致用的本事可真厉害啊,原话一字不差地怼回来是吧?
她回头看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
却见他已经走到了身边,下一秒,怀里的重量消失了,他抱着饮料,进了电梯。
跟着他走进电梯,看着他怀里的饮料,坏笑道:“怎么?就一箱饮料,你还怕饮料太重,把我压坏了咱妈找你算账?”
他喜欢用白露当借口,她就用白露反调侃他。
温南风侧头白了她一眼,正好电梯门开了。
走出去,他头也不回:“饮料值钱,你摔了没事,别把饮料摔了。”
虞知意当即一口气提了上来,直瞪着他的背影。
嘿,小温爷能耐见长啊,现在都不发飙了,学会噎她了是吧?
快步追上,她咬牙切齿道:“南风哥哥,你厉害呀,现在都会调侃我了?”
温南风走在前面,嘴唇弯起:“我说的是实话。”
虞知意是又气又好笑,得,他赢了。
绕到温南风前面,她带着他走到排练室门口,推开门,音乐传出。
正在跳舞的学生看见温南风,接二连三地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怯意:“小、小温爷?!”
“小温爷……”
“小温爷怎么来了?”
“我滴妈呀……这是小温爷啊?”
一个个神色都凝固起来,生怕表现出丝毫的不尊敬。
虞知意站在温南风身边,低声道:“你看你这罗刹,把我的学生都吓坏了。”
峻眉一拧,他看着她:“罗刹?”
虞知意咬了咬牙,心道今晚是调侃温南风上瘾了,怎么就把心底里的形容词给说漏嘴了?
见他还看着自己,她赶紧接过饮料,抱进排练室。
放在地上,她招呼着说:“都别慌,小温爷其实很和善的,你看,这是他听说你们熬夜排练辛苦,特意买来给你们提神的,一人一瓶,管够。”
末了,她“善意”地补充了句:“放心,喝不死的。”
浅白的唇抽了抽,某人剜着她的背影。
罗刹,喝不死的?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喝过饮料,学生们又打起了精神,虞知意让她们跳一遍看看,然后一个个纠正她们错误的姿势,接着又是一遍遍的排练。
直到凌晨五点,窗外的路灯都灭了,她才让学生们停下。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大家都跳得非常好,原本我只希望你们的眼神能够到位,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一夜之间练得这么熟,我知道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不管明天的结果如何,我相信你们都不会后悔今天流过的汗水,现在离比赛还有十四个小时,抓紧时间睡觉,醒了再排练两遍,加油!”
“谢谢虞老师,虞老师辛苦了。”学生们说。
“把练功砖和瑜伽垫利用上,能睡就睡,不能睡的下楼搬一下演出服当枕头,别睡落枕了。”虞知意说。
定的酒店在比赛会场附近,赶过去再赶回来的时间,不如用来练习和补眠。
“好。”
“南风哥哥,你可以帮忙把演出服……”
虞知意扭头看向温南风,却见那个平日总一脸不爽的老干部,坐在墙角,靠着玻璃墙睡着了。
视线低垂,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却没有一句抱怨,陪着她折腾了一晚,估计早就困了。
平日里嘴臭耿直到让人受不了的小温爷,其实挺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