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夕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可是，知道不等于这就是事实啊。
王之涣抬头，看着白燕婉说道，“如果是你，你觉得你会在做了凶手之后，这么快明目张胆的将人灭口，还让人知道是你将这些人灭口的吗？”
“当然不会，我又不会那么傻。”白燕婉毫不迟疑的反驳，“那不就是让人觉得我是凶手吗？”
“那你觉得承恩公比你傻吗？”王之涣问完便不再看白燕婉。
“承恩公为官多年，肯定不比我傻。”白燕婉觉得这个问题都不需要思考。承恩公在朝那么多年，即使不是什么重要官员，却也比她这个根本不懂朝政的人要好很多，又怎么会比她傻。
可是说出口之后，白燕婉才觉得不对劲。这句话，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说自己愚蠢呢？
萧夕见没有实质上的证据，而白燕婉也没有再说什么，便继续查找蛛丝马迹。半个月的时间，看着挺多，但是其实很不撑用。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的话，只怕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查找到足以定罪的证据。到时候她们即使有了真正的嫌疑人，只怕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错过时间。
仔细翻看这些证据，便会发现，其实比现场的证据，也就多了一条马车上伺候的仆人那个证据，还有就是承恩公府上的一些琐碎事情。主要就是那几个仆人全部被打杀的事。并没有其他的有用内容。
萧夕翻看着，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便问王之涣道，“王大人。这里没有承恩公府其他仆人的调查结果吗？或者是那几个仆人的家人、好友的调查证词。”
王之涣一愣，这才回道，“这个我之前有过这个想法，可是承恩公府认为我们没有权利审他们的仆人。而且，这样会弄的人以为他们府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不同意我们审问他们。而那些仆人的资料，他们也拒绝提供。”
“以为他们府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萧夕重复了一遍，“他们不就是因为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才会被调查的吗？这是只能调查他们，不能调查仆人的意思吗？”
王之涣闻言一怔，对啊，不就是因为他们出了事情，自己才去调查的吗？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要调查承恩公府的仆人啊？
其实，王之涣之所以会这么容易就忽略了这一点，还是因为涉案的是承恩公府。先不说承恩公是皇上的亲舅舅，便是只是普通大臣。因为当朝律法的缘故，也不能随意对他们进行调查，或者是有什么诽谤一类的。
再加上这些大臣都重名声，所以一般如果有什么事的话，都不会太过大张旗鼓的去做。这也是王之涣当初被拒绝的原因。
也是因为跟着大理寺，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才没有去想，正是因为有了案子，所以才要调查。而不是因为他们是大臣，就要遵守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我现在就让人去调查承恩公府。”王之涣当即便说道。
“先不要着急，你现在让人去，只会打草惊蛇。可是让人在周边调查，做出一副找不到证据，因此只能无奈之下大海里捞针的样子。”萧夕拦住王之涣，建议道。
王之涣很快就明白了，“这是逼着承恩公让我们去他们府中调查。如果他一直没有回应，而我们一直调查的话，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是凶手，或者凶手还在他们府里。即使不会直接说他们是凶手，却也会怀疑，为什么他们不让调查，是不是因为他们要包庇凶手，所以才不让调查。”
“对，而且还可以让真正的凶手放松，以为我们是无计可施了，因此才这么广撒网。如果他能漏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们便能循着这蛛丝马迹，找到凶手。”萧夕补充道。
王之涣接受了这个建议，赶忙出去安排人手。
白燕婉则是听着两个人的讨论，心里想开了，如果承恩公不让他们调查府里，别人就会怀疑他是不是要包庇凶手。那，有没有可能承恩公就是在包庇凶手呢？毕竟，承恩公做的这些，都说明了他并不想让人查出了真相，不是吗？
这么一想，白燕婉再次兴奋起来。“卿儿，我想到了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萧夕也是没有找到什么，听到白燕婉这么说，便好奇的看着她。无论找不找得到真正的疑点，能有所怀疑也不错。有怀疑的地方，便可以因此而查找相应的方向，也就能多少知道一些什么。
“承恩公不让我们调查，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想包庇凶手？”白燕婉觉得自己现在很像一个在审理案子的官员，“承恩公知道这些侍卫的存在，会让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因此，便先一步杀人灭口。”
“要不然。死的是几乎从小在他家中长大的丛家嫡幼子。无论是为了安抚丛家，还是为了让别人不误会，他都应该让我们尽快调查明白不是吗？又怎么会一直都不太积极的样子呢？”白燕婉说着，又有了新的猜测，“有没有可能，其实就是承恩公做的，然后他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不会那么傻，所以不会主动灭口。所以我们就会直接忽略他呢？”虽然白燕婉说的这些都是猜测，可是不得不说，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而且也确实适用于调查，只是……
萧夕仔细想了想白燕婉的话，“如果这次案子不是跟承恩公有关，而是普通民众的话，我们就会这么猜测。可是因为对方是承恩公，我们便先一步的否定了这些内容。”
“可是，承恩公也有可能知道我们会这么做，这么想，所以故意这么做呢！”王之涣接话道，“如果他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话，那很有可能，他就是故意漏出这些，让我们自己否定，而不用他再去多解释什么！”
其实白燕婉的猜测，他们都想到过，只是在想到对方是承恩公后，他们便否定了承恩公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可能性，直接就当这是不成立的猜测。
可是，如果承恩公真的就是故意迷惑他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