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和温言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难道还要杀了我不成?”
唐楚冷抽一口气,心想任娉婷为了温言连自己的姐姐都能杀害,更别说是区区一个嫣然。
“别犟了,刚才你打了她,她铁定恶气难消呢,此时找你定是来寻麻烦的。”
语顿,唐楚一把从嫣然的手中夺过金色的玄幽面具,覆在了自己的脸上,嘱咐着:“待我走后,速去将这件事情告诉任钰彤。”
“为什么要告诉她,我才不要呢,凭什么让我去求她!”
“莫要再任性。”少女沉声,“她是娉婷的姐姐,最了解娉婷会做出什么事情。”
“就算不为了她,为了我……可以吗?”
江嫣然一阵恍惚,口中默念着:“为了你嘛……”
便在这时,唐楚已经推门而出。
“你家小姐找我何事?”屋外,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女嘴角微斜,冷冷地将双臂搭在肩上。
她刻意学着嫣然的模样,满嘴尖酸与刻薄,“她有事不会自己过来说嘛,是没长腿还是没张嘴。”
“你!”媚枝听了一皱眉,一腔怒火从眼中流出而出。
“你算什么个玩意儿,我家小姐凭什么亲自来找你,你不过是一个想要借机上位的小三,真是不择手段呢。”
“呵。”婢女冷冷一笑,接着又说道:“真是可笑,这沙城可是任府的天下,纵然姑爷瞧上你又如何,小姐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你家小姐喊我去找她,是准备在她房中杀了我吗?”唐楚刻意将说话的声音放缓放慢,营造出一种灵静的气氛。
媚枝心中一咯噔,猛然间想起几年前杀死钰彤的那个夜晚,她的双手轻微地颤抖着,有些出神。
“愣着做什么,是准备用八抬大轿将我抬过去吗?”
少女刻意用激烈的言语刺激媚枝,唯恐媚枝冷静下来瞧出她与嫣然之间的不同。
嫣然的个子较矮些,身型也比她瘦小些,可惜在廊桥时媚枝根本没有瞧清嫣然的模样,眼下又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
总的来说,媚枝全然不曾发现眼前的嫣然是唐楚假扮的。
一抹微醉的清香萦绕在娉婷的屋内,娉婷坐在桌前,单手撑着下巴,食指上的翠玉指环轻轻敲打着桌面。
原本素净的指甲已经被染成烈焰般的红色,她冥思苦想着什么,一瞬后露出了久违的晦笑。
避月轩的门被人一把推开,门外的人来势汹汹,金色的玄幽面具遮住她一半的脸庞,却遮不住她的傲慢无礼。
“找我做什么?”唐楚刻意将声音吊了起来,学着嫣然阴阳怪气的语调追问任娉婷。
任娉婷冷面霜眉,冉冉起身,朝着唐楚忽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震慑人心的两个耳光不存在过。
“江姑娘是吧,刚才在廊桥发生的事情,真是抱歉呢,是我误会你与温郎了。”
她的脸色转变的很快,虽没有虔诚认错的模样,但也没有不可一世的嚣张。
反观唐楚,她张扬跋扈地冲进了任娉婷的房间,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凳子之上,冷冷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和我玩阴招,这样的行为会显得你非常下贱。”
娉婷眉头轻挑,缓缓端起桌上的水壶,亲自为唐楚倒了一杯水。
她的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轻声轻语地说道:“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我们便化干戈为玉帛吧,江姑娘喝了这杯水,我们之间的恩怨便算翻篇了。”
唐楚一阵迷惑,以任娉婷善妒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放过嫣然,此事必定藏有乾坤。
“喝了这杯水,干戈为玉帛?”唐楚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这杯水,陡然发现任娉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果不其然,这杯水一定有问题。
她舒眉轻笑,不紧不慢地将斜插在发间的银簪取了下来。
银簪入水,拔出水面那瞬并未染上难看的黑色,那就证明,这杯水没有问题。
奇怪,水没问题,那是何处出了问题?
“呵呵呵,让任小姐见笑了,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比较谨慎,小姐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娉婷眯起眼,重新将水推到了唐楚的面前。
与上次不同,此次她刻意将自己的指甲微微沾入水中,现在的水与之前的水已然是不同的两杯水。
唐楚不好再说什么,既然面前的水已经验过毒了,那她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她红着脸,迟疑了一瞬,缓缓端起面前那杯水,一饮而尽。
即在此刻,任娉婷的脸上展露出一抹奸笑,唐楚有些发愣,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哈哈!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她癫狂地笑着,起身一把将唐楚从凳子上推倒在地,“哐啷”一声,凳子与人一同落地。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不知怎滴,唐楚觉得身子无力,头疼难忍,腹部更是火辣辣地绞着。
“那水你不是特意验过了嘛,没有问题呢。”
“姐姐啊姐姐,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我不是你的姐姐!”唐楚蜷缩在地,身子勾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任娉婷徐徐蹲下,一把将覆盖在唐楚脸上的金色面具给掀开了,眼前的憔悴面容震惊了她的眼眸,这人根本不是方才在廊桥勾引温言的江嫣然。
嘈杂激烈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道响起,嫣然火急火燎地赶往青汌所住的东厢房。
因为心急,她便连敲门都忘记了,毛毛躁躁地冲了进去。
“任钰彤,大事不好了,人命关天的!”
她一把掀开纱帘,只见钰彤正用满脸嫌弃的眼神盯住自己。
“说吧,什么事情能让你江大小姐亲自跑一趟?”任钰彤笑了起来,使得嫣然心里渗的慌。
嫣然将手握在腰上,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忙不迭地说道:“任娉婷让她的丫鬟来我房中找我,唐楚带着你给我的面具去赴约了!”
“什么!”钰彤惊讶地拍桌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涌上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