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一愣,原来昨夜那杀手想要取的是江小川的命,这江小川到底是得罪了谁?
老者财迷心窍地笑了笑,“行家啊,既然是行家,那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吧。”
“想要打听消息,那得先给这个。”他将大拇指搭在食指之上揉了揉。
北风抚掌一笑,随即伸手拽了拽戚顾的衣摆,“是你要打探的消息,自己给谁钱。”
戚顾回过神来,随即丢了一串金叶子到老者的手里,客客气气地问道:“老先生,现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
邋里邋遢的老者接过那串金叶子用手掂了掂,慢吞吞地说道:“要他命的人是曲府的曲通天老爷。”
得到这个回答,戚顾大吃一惊,他的耳朵里传来“嗡”的一声,随后便如同失聪了一般,什么再听不见。
他的脸越涨越红,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脑子空白一片。
“怎么可能!”
“没有道理,岳父大人为何要去针对区区一个下人,这不符合常理,说不过去。”
他抬起头,用慌张的眼神看着老者,“老先生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那人怎么可能会是曲府的曲老爷。”
“我人老眼未花,那人就是曲通天,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个下人的命,但昨夜那人就是他,不会有错。”
戚顾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看上去消极颓废极了,须臾,他翻身上马。
“将军,我们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岳父大人!”
北风站起身来冁然而笑,“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给自己添堵。”
“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岳父大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要一个下人的命,还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
“戚顾,有些事情……”北风不知该怎么向戚顾阐述当年发生的事情,戚顾太过信任曲家父女。
他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就回去吧,有很多事情确实应该当面问清楚。”
“此番我是代替你的父亲前来,就有义务帮你弄清当年的真相,戚家绝对不能毁在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身上。”
唐楚的眼皮如同抽筋了一般不停地跳动,她推开了屋内的窗户,一阵萧瑟的冷风从外面蹿了进来。
“嘎吱。”
萧瑟的风太过寒冷,少女迅速将窗户关上,她在屋内反复踱了几步,随即推门出去。
曲府。
戚顾迈着轻快的脚步冲进了曲府,他一路直达曲通天的书房。
书房内,曲通天和曲宛研正在密谋着新的计划,江小川一天不除,他们忐忑的心便一天不能安稳。
“爹,必须让他死,而且必须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屋内传来曲宛研冷酷的声音,门外站着的戚顾彻彻底底地僵在了原地,里面说话的人,真的是他善良温柔的未婚妻吗?
他并未推开门,而是木愣愣地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的对话。
“女儿,爹知道你现在十分着急,但眼下确实不是再下手的好时候。”
“前夜的刺客已经引起了戚顾的关注,若我们还在风口浪尖作案,恐怕……”
曲通天顿了顿,起身踏着施轩的步伐走到了曲宛研的身侧,低声宽慰。
“你该出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昨日犯错事的婢女也被你惩戒死了,至于江小川,先放置一边吧。”
“待戚顾离开,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江小川那都是你的事情,爹绝不插手。”
曲宛研一听,着急上火地说道:“那婢女死是她活该,她不仅洗坏了女儿的衣裳,还出言顶撞了女儿。”
“若是女儿不惩戒她,以后还如何在府中立规矩,更何况……更何况她又不是被女儿打死的,她是自缢而亡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都对,但就不能先收敛一点嘛,毕竟戚顾还没走啊。”曲通天无奈地笑了起来。
不管曲宛研做的再过分,她都是他疼爱的女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能护心肝一般护在怀里。
一纸愤怒写在曲宛研的娇容之上,她咬着唇怒目切齿地开口,“江小川必须死,如果他发起疯来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戚顾可怎么办!”
“爹,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若是戚顾知道马柏青是被我们杀死的……”
女子扼在了原地,不敢再往下想。
门外的北风伸了个懒腰,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他望了望一旁角色苍白的戚顾,百感交集。
现在的戚顾是什么心情呢?他一定又惊讶又慌张吧,一向温柔贤惠的未婚妻,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谁?”曲通天打一个寒颤,显然是听到了北风打哈欠的声音。
他猛地将门从里打开,只见门外站着黑丧着脸的戚顾。
戚顾满脸憔悴,眼神中有慌张、茫然、错愕、讶异,他努动嘴巴,低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发出。
“刺杀江小川的杀手,是岳父您派去的。”
“贤婿,怎么会呢,你在说些什么呢。”曲通天故作镇定地笑了笑,眼珠四处寻觅,就是不敢直视戚顾的脸。
“让我猜猜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江小川。”戚顾板着一张生硬的面孔,步步逼近曲通天,两人的鼻尖快要对上。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他知道柏青兄是被你们杀死的!”
听到这番话,曲宛研错愕地抬起脑袋,她魂不守舍地解释着:“不是的,是戚顾你误会了,我们……我们怎么会杀死马柏青呢!”
“宛研!”戚顾猛然一喝。
“曲宛研!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刚才你们在屋内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你为何叫我如此失望……”
“不是的。”曲宛研剧烈地晃动着自己的双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声泪俱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马柏青……马柏青怎么可能是我们杀死的,他……他早在三年前就消失不见了啊。”
“那时候我陪你在天启城足足找了他一个月,你都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