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千明白这应该是村庄民众自发的行为,但是也没揭穿,只是让两人起来回话,“这位公子有些事情要问你们,希望你们能知无不言。”
两人便再次拜见萧夕。
萧夕摆摆手,开始问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出城的?”
两人脸上都有些震惊,还有些害怕。
萧夕跟万三千对视一眼,由万三千开口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呢?”
“不用,老爷,”两人连忙推辞。
“可是也不能一直这么住着,你们有自己家的也应该回去自己家里。”万三千决定从这个老太太身上寻找突破口。
“我们回去也会被赶出来的。”老太太似乎听到“家”,很是伤心,眼泪没有止住。
“怎么回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们呢?”萧夕诱导对方,又吩咐管家先给两人拿凳子,上些茶水点心。
两个人惶恐的坐了。老太太犹豫良久,才开口道,“官府派衙役去我们家赶我出来,说是不出来就要来到官府给关起来。还说不许再回去,回去被抓到还要赶出来,心情不好还给关牢里。衙役还说,让我们熄了告官的心思,江南是没有人会管我们的。”
“衙役去你家赶你?你确定吗?”萧夕发问。
“确定,不只是我家,街坊四邻好几家都被赶出来了。”老太太又哭了出来。
“你们家是犯过什么事吗?”萧夕往犯错事这方面想,可是犯错自有律法,怎么会只是将人给赶出来呢?“还是你家的房子好?”抢房子的?
“大人,不是这样的。”旁边的乞丐坐不住了,先是站起来,给萧夕施了一礼,这才开口,“婆婆家里就婆婆一个人,其余几户被赶出来的也都是孤寡。有的房子都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孤寡?难道真是江南知府为了政绩,所以将人给赶了出来?可是赶乞丐出来或许没事,乞丐也没人会替他们申冤,可是赶孤寡出来,这就有些过了吧?虽然这些老人不是什么官身,可也是良民,江南知府不怕被告发吗?
“你们呢?”乞丐正为老太太愤愤不平呢,没想到就听到萧夕这么问。
“我们?我们是乞丐,衙役直接赶人,说让我们自己去城外找个地方,不许再进城,进去就进大牢。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乞丐说着,也有些要落泪。
乞丐和老太太虽然没有能说出什么,但是萧夕却已经很是确定了,就是江南知府为了政绩,将乞丐和孤寡赶出了城,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这件事一旦被告发,丢官是肯定的。如果被人告个“扰乱民心”,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毕竟,谋反的前一步,不就是扰乱民心吗?
萧夕虽然有报仇的打算,却从没打算在这些百姓这里做什么手脚。她要的是恢复靖国公府的名誉,如果逼得民心不稳而造反,那就是真的乱臣贼子了。
万三千见萧夕若有所思,没有打扰她,而是自顾自的问起管家这边产布的事。管家见万三千没有避讳,便也大大方方的回答。
这一次来,萧夕是想要跟万三千合作成衣铺子的事情,万三千出布料,萧夕则负责找人设计,裁剪,制作衣物。这个合作跟之前的粮食铺子一样,万三千只是供货,不占分子。
萧夕这两天跟万三千逛了几圈以后,发现江南这里的衣物都很柔美,也已经有许多的成衣铺子。而且,针对富贵人家的成衣铺子,往往能够赚取更多的金钱。至于之前说的真对百姓的,也不太靠谱。
一来,富贵人家要的不只是衣物好看,还有面子,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穿的衣物跟百姓穿的产自同一家,她们可能就再也不会买。
二来,则是因为江南的百姓一般自己家里也都会做衣物。真正需要买的,都是些男装。这个如果要开的话,可以考虑到时候在其他铺子里加个地方就行。
考虑到这些,萧夕便决定只做富贵官宦人家的生意。这些不只需要好的布匹还要好的设计师傅以及好的绣娘。
萧夕这一次来这里,便是想着要跟万三千买些好的布匹。
万三千问过管事,得知这里一切都好,除了之前那些乞丐孤寡。见萧夕不再思考,便对她说道,“走吧,带你看看这里。”
萧夕也有意查看一下这里的布匹生产,同时也是想要看看那些人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从这些孤寡里面选些人手。
萧夕跟万三千先是看过了织布的作坊,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到时候布匹会有什么瑕疵或者供应不上。这笔买卖就这么做成了。
然后,两个人便去了庄子上之前建好空着的一处宅子,那些乞丐和孤寡都住在这里。宅子还不小,这么多人住里面都还好,而且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一同困难,这些人之间相处的也还算可以。
萧夕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正是之前的那两个人在调和这里面的关系。萧夕考量片刻,便请万三千让管家收集这些乞丐孤寡的消息。
看过庄子,两个人便回去了,没有各回各家,而是去了聚财商业街,去看看笔墨文具的铺子。铺子已经开业,里面虽然没有说达到茶馆酒楼的人那么多。但是由于开业的一些小优惠,在文具铺子里,也算是客人多的了。
萧夕交代了这里的掌柜的,如果遇到特别有才华或者笔墨好的,可以留意一二,对于家贫的,也可以救济一二,但是必须确定被帮助的人都是品德优良之人,不可以出现帮助过后,反而污蔑他们的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多些人手。
做完这一切,萧夕又去了聚财钱庄。钱庄在钱掌柜的治理之下,比之前好许多。但是据钱掌柜说,跟巅峰时期比,还是差了很多。萧夕看着现在的客人,对聚财钱庄的实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交代钱掌柜整理一份钱庄现在的真实明细表以后,萧夕便从聚财钱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