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江清川不过是初为朋友,但我也不希望他出事,毕竟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少女的话语暧昧不清,直叫人想入非非,只有她自己心若明镜,江清川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可能知道泪凝灯的下落。
“嗷~我知道了,定是你策划了这场绑架案,然后自己再去英雄救美,你以为我哥哥会以身相许嘛,做梦!”
“哥哥喜欢的人是文音姐那样温婉善良的女子,岂是你这种尖酸刻薄之人能够比较。”
疏雨之所以争辩不休,只是为了呈一时的口舌之快,她已然忘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找到清川。
“英雄救美?嘻嘻嘻,且不说我不是英雄,你哥哥也算不得美吧。”绿衣少女沉着回声。
李管家脸色一沉,他幽幽地探了疏雨一眼,出声阻拦两人的争吵。
“够了!小姐你便莫要任性了,先听听岚姑娘有何高见。”
原本喋喋不休的疏雨瞬间一声不吭,她用自己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呆呆地盯着老管家。
“李叔,怎么办,哥哥不见了……”
李管家沉默不语,一双苍老的眼睛盯住烟岚,躬身道:“老朽惭愧,还请岚姑娘帮个忙,便再帮我们找找少爷吧。”
烟岚长叹一口气,江清川自然是要找的,毕竟他是泪凝灯线索唯一的知情者。
“那便这样,你等速速将此事告诉江老爷,多派些人去街市上寻找他。”
“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
老管家一阵寂然,支支吾吾地开口:“寻找小姐时所用的神物,不能再次使用吗?”
“不可,寻灵荧在夜间有寻人的作用,但白日之时街道上灵气深重,怕是寻不到清川灵的气息。”
“况且江清川的情况和江疏雨不同,寻灵荧用在他身上未必有效。”
并非她舍不得寻灵荧,而是清川的身上附着两只灵,他们会在同时冲散清川灵的气息。
烟岚喟然而叹,“放心,我定会全力寻找他,那便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
语闭,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挥动蓝绿的裙摆,急匆匆地向江府外奔去。
疏雨焦眉愁眼,心中万分牵挂消失不见的清川,清川会不会出什么事?
想到此处,她便不敢再往下想。
李管家从小伴着疏雨长大,他一眼便瞧出了疏雨的心思。
唯见他轻拍疏雨肩膀,淡笑宽慰:“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先将这件事情告知老爷,得赶紧想个应对之策出来才是。”
“李叔,我害怕……爹爹会不会……”
“怎会,老爷如此疼爱小姐,自是不舍责备小姐的。”
疏雨的个子只达李管家的胸前,李管家抬手轻抚疏雨脑袋。
“若是老爷发怒,小姐你便服个软,此事小姐确实做的不对,不是吗?”
“怎么就成了我的不对了……”疏雨心虚,低头呢喃。
在离茂城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明媚的阳光挥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清川是在小溪旁醒来的,他并不讶异,一觉醒来不在房中的情况他时常遇到。
与往常不同,今日他的身旁还睡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是个女孩,穿的破破烂烂,背对天空面朝大地。
“可以起来了,天都亮了。”男子抬手,随意地推了推身侧的女娃娃。
女娃娃纹丝不动,浑身散发着一股腐臭。
“真是可以了,穷归穷,怎么可以连澡都不洗。”他满脸嫌弃地捏住鼻子,站起身子。
片刻后,少年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钱袋中捞出一片金叶子,随意地丢在了女娃娃的身上。
“金叶子你拿着,去澡堂买点香料好好洗个澡,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那么臭。”
金色的金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本该蹦跶起来高兴接过金叶子的女孩此刻仍旧躺在石堆之上。
她很安静,安静的诡异,诡异的吓人。
清川似是意识到了情况的怪异,他吞吞口水,重新蹲下身子,慌张的环顾四周。
见四周无人,他便壮胆将那女娃娃翻过身来。
眼前的景象令清川大气不敢出一口,便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身侧的钱袋掷落在地,袋中的金叶子散落一地,阳光下的金色令人头晕目眩。
少年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恐怖了,女孩面容狰狞,嘴唇红肿一片,眼球向上延伸,眼眶中独留一片空白。
离他们不远处架着一口锅,锅中余着水,锅下的柴火早已燃尽,黝黑一片。
“啊——”
前来溪边洗衣的妇女发出尖叫声,声音响彻四周,瞬间惊醒源溪村所有的村民。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
“你——你别叫啊,我没杀人,人不是我杀的!”
清川恐惧地畏缩在地上,他拖动,不停地将身子向后退去。
“我没有杀人,她不是我杀的,我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已经死了!”
源溪村的村民迅速涌了上来,将“凶杀犯”江清川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的手中持着锋利的锄头、镰刀、斧子,一副要将清川千刀万剐的模样。
“呀,这女娃娃不是童家老三嘛,怎么会死在这里!”
不知是谁脱口而出,引起一阵轰动,原本绑在人群中的老姝见情况不妙,立马推开人群冲上前来。
“妞妞啊,奶奶的好妞妞,你怎么死了啊……”
“呜呜呜,你不是说要等秋天和奶奶一起去田里收麦子嘛,怎么先奶奶一步走了……”
“呜呜呜,好孩子,你怎么舍得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此刻嚎啕大哭的老人年已七旬,她的颧骨很高,两鬓斑白一片,脸色黯淡无光,脸上悬着悔恨的泪水。
孙女先老人一步离世,老人伤心泪流在所难免,可这老姝奇怪的很,她的哭声惊天动地,可泪水却没留几滴。
粗糙的袖口不停地摩擦着她苍老的脸颊,半天功夫袖口也未湿漉半分。
“是谁,是谁这般残忍,竟忍心杀害我可爱的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