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不是府中刚来的贵客烟岚姑娘嘛,昨夜老爷再三叮嘱,一定要我们好好照顾这位姑娘呢,这下死定了。”
“姑娘昨日回来便在房中安眠,眼下怎么会出现在厨房之中,还被人捆在这处?”
“真是奇怪,她身上穿的衣裳是老爷昨日命我刚拿到姑娘房中的新衣裳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各抒己见,有人说她是被击晕带过来的,也有人说她是昨夜太饿出来寻找吃食,被贼击晕在这处。
还有人更离谱,竟说她是自己将自己捆在这里,说法千奇百怪,众说纷坛。
喧哗声反复刺激着烟岚的耳畔,她无力地睁开眼睛,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极了,又酸又麻。
睁眼那瞬,她赫然一愣,竟有无数双眼睛不由分说地盯着自己,似在窥探些什么。
她准备一咕噜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一屁股重新跌回地上。
经过一夜的捆绑,手和脚似是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根本不听使唤。
“你们……你们别光瞧着我,快给我松绑!”望着腰间的粗绳,一股气儿在她脑中炸开。
是谁将她绑在这处,“是你们小姐命令你们这么做的是吧,这就是你们江府的待客之道?”
“我走南闯北许久,这样的待客之道倒是头一回遇到。”
下人们面面相觑,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再次爆发。
人群中,一名不起眼的婢女腾身而出,她咬着嘴唇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辩驳着:“我家小姐此刻还在房中安寝,此事并非是疏雨小姐做的,烟岚姑娘怕是误会了。”
烟岚缓缓抬起酸胀的脖子,深深地望了婢女一眼。
婢女长得眉清目秀,眼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有些面熟,这分明就是江疏雨的贴身婢女环儿。
环儿曲着腰,嘴巴一张一合,“奴婢没有说谎,小姐自昨日回府开始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曾出来半步,环儿一直守着小姐,不曾发现小姐曾出过闺房。”
烟岚沉思,既然不是江疏雨,那么江府中还有谁对她是百般厌恶的呢?
她似是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反反复复地斟酌着,只在刹那间,脑中灵光乍现。
是他,是附在江清川身上的灵,明悉!
明悉昨夜将她击晕,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不得而知了。
“快给我松绑,我要去找明悉!”一股强烈的不安蹿上脑海,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眼处。
江府下人满目迷茫,明悉是谁?他们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哪怕是府中长大的下人也不曾记得江府有一人名唤明悉。
“怕是岚姑娘记错了吧,府中不曾有人唤作明悉。”老管家姗姗来迟,见烟岚被五花大绑着,连忙朝下人使眼色。
下人看风使舵,急速上前准备替烟岚松绑。
“岚姑娘受惊了,今日之事是我江府招待不周啊,至于姑娘要找之人……”
老管家话未说完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呼喊:“谁敢给她松绑,那就是跟本小姐过不去!”
寻着声音而去,只见江疏雨换了一身浅粉色的华服火速赶到厨房。
“哈哈哈哈,活该,真是活该啊~”瞧见烟岚这幅德行,疏雨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翻。
因为这一举动,本来已经洗脱嫌疑的她再次成为嫌疑人之一。
老管家轻轻干咳几声,出声提醒疏雨。
“小姐,岚姑娘是老爷与少爷的贵客,还是先替她松绑,再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什么贵客!长了一张狐媚子脸,这才将爹爹和哥哥都迷的神魂颠倒,谁敢替她松绑的话就是得罪本小姐。”
“得罪本小姐的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三言两语过后,再也无人敢上前靠近烟岚,便连刚才正准备替烟岚松绑的下人都见风使舵地退去。
“这……小姐莫要任性啊,这事若是叫老爷知道了,老爷发起火来,谁也担不起啊。”此刻,老管家的所有言语都显得那般苍白。
烟岚也不闲着,扬声而论:“多谢江小姐夸赞,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夸我是狐媚子呢。”
“绑着我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你哥哥那里是个什么状态,我就不知道了。”少女神秘一笑,笑的疏雨心慌。
“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我哥哥好好的,此刻正在房中休息呢,能出什么事。”
疏雨厉声叫嚣,昨日前日之仇她一定要加倍还给烟岚,方能解她心中之气。
“若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遣人去江清川的屋子瞧瞧,里面的被窝想必早已冷却。”
老管家脸上一变,立马遣人去了江清川的卧房,不去不知道,一去一抖擞。
本该睡在屋中的江清川早已消失不见,屋内异常的安静,静谧而诡异。
下人见状,急忙赶回厨房将看到的景象禀报给老管家。
“不好了不好了,李管家不好了,少爷……少爷不见了!”
霎那间,江府乱成一团,各种叫嚷喧嚣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管家站若怀兔,已然顾不上一旁发愣的疏雨,忙不迭地开口:“还愣着做什么呢,赶快给岚姑娘松绑!”
“少爷若是出了事,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知不知道!”
慌乱的人群如同沸腾的油锅,江府的下人接踵而至,迅速解开了捆绑烟岚的麻绳,没有丝毫的犹豫。
重获自由的烟岚无力地站起身子,舒展筋骨后冷冷地瞥了江疏雨一眼。
这姑娘什么都不好,最令人厌烦的地方便是不知悔改。
“早就告诉你了,你哥哥不见了,现在满意了吗?”绿衣少女不动声色,恶狠狠地冷嘲着粉衣女孩。
粉衣女孩满脸不悦,反唇相讥:“哥哥并非消失了对吧,是你将他藏起来了,然后在这里上演了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码。”
“可笑,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嘛,赶快把我哥哥交出来,不然我定要叫你好看。”
“茂城的衙役可不是吃素的!”
绿衣少女嘴角一抽,轻声冷笑,笑声中充满鄙夷不屑。
“叫我好看?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