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这人一瞧便是外来人,哪里知道我们茂城四少的厉害~”人群中最矮的少年随即搭腔。
烟岚不再任由他们拿捏,什么?村妇?这两个字明显与她格格不入!
她毅然决然地甩开了江清川紧攥她的胳膊,不费吹灰之力,可见江清川的身子骨有多单薄、虚弱。
“这位公子,我若是村妇,你便是村口拾粪的大叔~”她气势蓬勃,嫣嫣一笑,随即快速离开案发现场。
未等江清川一行人反应过来,烟岚早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独留清川一人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方才的紫衣女子生吞活剥。
在茂城之中,敢这样羞辱他江清川的人,她是第一个!
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从品斋阁中散发而出,品斋阁,顾名思义便是吃饭的地方。
品斋阁位于茂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它们家最为出名便是斋菜,除了斋菜以外,各色珍馐亦是色味俱佳。
烟岚呆呆地站在品斋阁前,她的腹部早已饥肠辘辘,自繁世出来后,她好似变得特别容易饥饿,也不知是因何。
“好饿啊...”少女站在品斋阁前喃喃自语,闻着里面散发而出的香气舔了舔嘴唇。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再次向拦在身前的店小二发起了攻击,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开口央求店小二。
“店小二,你便让我进去吧,我实在太饿了,不管你家酒菜多贵重,我都给得起价~”
“这位姑娘,同样的话小的实在不想再重复第四遍。”店小二面露疑难之色,神色之中透出些许不耐烦。
唯见他掸去身上的拂尘,坚决果断地说道:“今日品斋阁已经被江家大小姐给包圆了,江大小姐吩咐了,除了来参加江少寿宴的宾客以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言下之意,烟岚便是那无关轻重的闲杂人等。
“那江大小姐出价多少?”烟岚似是有些置气,未等小二回复便恼恼地说道:“我出两倍的价钱,今日这品斋阁我包了。”
店小二不以为然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伸懒腰,递出两个手指,不知是何用意。
“不就是两片金叶子嘛,得了,我给你四片,你放我进去。”
语毕,烟岚从自己的钱囊中掏出了四片金叶子,眼疾手快地塞入了店小二的掌中,继而问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江疏雨不知何时来到了品斋阁的门口,她叉腰捧腹大笑,笑声惊天动地,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与庄重。
烟岚闻笑转身,只见身后站了一名身着绿衣的清秀佳人,佳人笑的张扬,便连她身侧的婢女都在捂嘴偷笑。
“这位姑娘,你笑什么?”
“倒是没笑什么,就是啊...看见了一个不知轻重的乡巴佬!”疏雨此话一出,四周传来一阵哄笑。
哄笑过后,只见烟岚面色红润,隐隐的怒气写在眉间,许久不曾散去。
店小二不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见江疏雨前来,立马献媚地迎了上去,讨好地说道:“江大小姐今日为何来的这般早,距离江少晚宴还有许多时辰呢。”
“倒是没什么,今日是哥哥的生辰,晚宴是由本小姐负责的,本小姐自然是要小心安排。”
“那是那是,还请江大小姐放心,江少的寿宴在品斋阁举行,绝对会震惊四座。”
疏雨轻蔑一笑,不再理会一旁献媚的小二,而是扬起下巴将好奇的目光落在了烟岚的身上。
她收起笑意,闷声说道:“你是谁,为何来品斋阁捣乱?”
“捣乱?”烟岚不解反问,随即解释道:“我并不是来捣乱的,只是肚子太饿了,在街上闻见了这家酒楼散发而出的香气,想去里面吃顿饱饭。”
疏雨凝眸上下打量了烟岚一番,破旧的衣衫,素面朝天的容颜,脏兮兮的鞋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疏雨,眼前的女子是个乡野村妇,与她计较,倒不如回府与小黄狗对嚎有趣。
“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品斋阁今日已经被本小姐包圆了。”
“你胡说!”烟岚猛地抬手,指了指疏雨身旁的店小二,沉声说道:“这人说了,只要我给出比你多两倍的金叶子,今日这品斋楼便是我的。”
疏雨似是失去了耐心,狠狠地瞪了身侧的店小二一眼,唯见店小二猛地摇头,矢口否认:“冤枉啊江大小姐,小的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不知轻重的话呢。”
“是她胡说,是这个村妇胡说!”
事情绕了一圈,再次回到了烟岚的身上,烟岚亦是不服气,将手重重地环在身前。
“怎么就成我胡说了!他的手上分明还攥着我给的金叶子。”
微醺的日光下,店小二掌中的金叶子散发着粼粼金光,甚是夺人目光。
“我看就是你胡说八道,你这个村——妇——”
一声微弱的男音透过人群传入众人的耳畔,众人皆将目光从烟岚身上挪到了男子的身上。
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茂城中人再熟悉不过,众人长叹一口气,识趣的人早早便退出人群归家去。
这样的混事谁也不愿沾,唯恐惹得自己一身腥。
来人便是茂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霸王江清川,跟随在他身后的便是王冬、韩威、田霸,四人在茂城之中有一个响亮的称号,“茂城四少”。
疏雨见清川前来,兴致冲冲地迎了上去,牵住清川的衣摆,甜甜地唤来了句:“哥哥~”
清川抬袖轻轻抚摸着疏雨的脑袋,溺爱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小妹?”
疏雨焉地撅起嘴唇,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恹恹地说道:“今日是哥哥的生辰,疏雨本想替哥哥在品斋阁中举办寿宴,谁料...”
“谁料半路杀出了个村妇,硬要与我争夺品斋阁!”
一语刚落,黑即成白,烟岚纵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不再言语,而是将胳膊死死地环在身前,脑袋偏转,漆黑明亮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似要将天盯出个洞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