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没变又如何,你们已经隔了一个阴阳,再回不去了呢。”
实话总是伤人的,她不想提醒钰彤,却不得不提醒她,他们终究是回不去当年了。
彪悍男子虎躯一震,上下打量着温言,最后将质疑的目光落在了温言腰间的玉佩之上。
是他,他真的是任家主的女婿,任家下一代掌门人的夫君。
“温公子,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温言镇定自若地反问男子。
男子环顾四周,随即用手指了指发愣的钰彤,诬陷道:“是他,是他欺辱我的夫人,还欺辱怜儿姑娘,我这才出手帮衬怜儿姑娘的,谁知道我的夫人竟误会了。”
“夫人,你快帮我说说话夫人!”高傲不再有,男子毫无尊严地祈求着方才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端庄女人。
端庄女子的声音极淡,带着冷漠的气息。
“回禀温公子,事情并非如他所说那般,我与这名公子根本素不相识,他也并未欺辱过我。”
唐楚悬着的那颗心落去一半,好在这女人尚有良知,未曾与自己的丈夫合起伙来反咬钰彤一口。
任钰彤胸有成竹地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扫过男子,嘴角扬着嗜血的冷笑。
可恶!这人竟然还想倒打一耙。
即在此刻,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端庄女子上前踏了一步,轻声说道:“是我误会了,夫君他并未与这名女子苟且,还望温公子明鉴。”
媚眼女子的脸上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们虽在争夺一个男人,但男人若被拉去惩戒,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啊,是姐姐误会了呢,我与郎君只是互知的朋友,所有事情都只是误会。”
“朋友……”温言低声呢喃,俊朗的眉头一皱而起。
“当真如此?”
“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他不敢再当众欺辱你的!”
端庄女子从牙齿缝中挤出一抹笑容,愣愣地推辞着:“都是误会,是我误会了,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劳烦了各位,也害得相公颜面尽失。”
原来,对方想要的,不一定是你能够插的上手的。
钰彤的脸色忽黑忽白,望着愁容满面的女子,她终还是多了一句。
“你以为这样包庇他是在帮他吗?你这是在害他。”
“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纵然他这次会因为事情闹大了不纳妾,以后他终还是会纳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端庄女子的脸色愈来愈差,身子似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她不做声,只是将脑袋埋的极低。
“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胡搅蛮缠的哩,夫人都说了,是误会!”
“你怎就那么爱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
男子一步向前,猛地搂住女子瘦弱的肩膀,故作亲昵地在她肿翘的脸上嘬了一口,留下令人厌恶的口水。
“我家婆娘就是懂事,懂规矩识大理。”
“得哩都散了吧,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老子就脱光光给你们瞅~”
围观的群众皆疾首蹙额,心想这男子不仅外表粗糙,便连内心也粗鄙不堪,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温公子,您也瞧见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男子满目慌张神色,唯恐端庄女子在此刻改变自己的想法,揭露她的恶行。
温言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钰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端庄女人的脸上,质问着:“既然他没有打你,那你倒是说说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红肿的脸颊两侧高高膨胀而起,女子不觉得自己委屈,反而似受到了屈辱一般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是刚才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便不劳俊哥儿费心了,我的事情……我心里清楚。”
任钰彤冷嘲,愤恨地跺了跺脚,“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便是一辈子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袒护他可以,但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端庄女子吃痛地捂住脸,心中闪过些许不坚定,可她没有办法,她只有这么一个夫君,若她的夫君真的受到了惩罚。
她该怎么自处,家中的孩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我真的不怨他,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误会了!”她咬牙忍着,斜眼轻飘媚眼女子。
媚眼女子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窃喜的笑容,和她斗,端庄女子显然还是太嫩了。
似是有大雨倾盆而来,任钰彤的心被淋的湿漉漉的,她就站在大雨中,一动不动,反复思考。
她不明白女子为何要屈己待人,纵使忍受着隐忍之苦,也不会有美丽的花朵绝处逢生。
抬手,欲要牵住端庄女子之手再问时,她焉地发现自己留空的手被人拽住了。
缓缓回身,只见温言微微皱眉,平静的脸上写满迷惑。
“这位俊哥儿是外来人吧,我好似不曾在沙城之中见过你呢。”
钰彤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便连将自己的手抽回都忘记了,他手掌染着的余温,令她心扉漾动。
唐楚冲上前来,一把将钰彤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盈盈笑语。
“是啊,我们今日刚到的沙城,我的这位朋友性子急了些,但却没有坏心思,他只是想替刚才那个女人打抱不平。”
温言舒眉而笑,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虽然第一次在沙城见到这位俊哥儿,可对他……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想起来了,这俊哥儿可真是个暴脾气,倒是与我夫人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唐楚掐笑胁肩,“怎么会呢,您夫人是女子,他是个男子,他们是怎么扯也扯不到一处去的。”
钰彤用缠缠绵绵的眼神盯住温言,忧郁侵袭她的眉间,直到温言走远,她还是执着地不肯挪动脑袋。
“钰彤?”
“任钰彤?”见她发愣,唐楚又唤了她一声。
未几,钰彤缓缓回过神来,念叨着:“瞧见了嘛,他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还和几年前一样,依旧那么的夺目……”
唐楚拍拍她的肩膀,抚慰她:“他看上去过的不错呢,娉婷她……她应该很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