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认识马兄,他是个很好的人,可惜已经走了。”
淡淡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悲伤,马柏青听后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他恨曲宛研,想要报复曲宛研,却从未想过要伤害无辜的戚顾。
可戚顾就是因为他的复仇而受到了伤害,他是怨他的,可并不恨他。
“戚顾,我就是柏青,或许你不会相信吧,但我就是柏青。”
这一刻,他不想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心中有许多的问题,他想要在最后的时刻问个清清楚楚。
“你是柏青?”讶异闪烁在戚顾的眉间,他挪动僵硬的屁股,让自己的身子贴近马柏青。
“是,我是死了,可因怨气太重,所以无法转世投胎,化做灵格,依附在姜青汌的身上。”
“此番我回到天启,为的就是报复残害我的曲家,可万万没想到,你……你竟然真的与曲宛研结了亲。”
戚顾满脸愧色地低下了头,措颜无地地解释着:“当时……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与宛研早有婚约在身。”
“我待宛研的心是真的,我待你的心也是真的,若我知道你与宛研之间的关系~我定不会夺你所爱!”
马柏青不屑一顾地笑着,“我并不爱她,我也早已看出了你们之间的蹊跷,那时的我……是准备退出你们之间的。”
“那时,曲夫人刚死,科举考试又在眼前,我实在无心思虑别的事情,本想等功成名就那日带着家父留下的那纸婚书去曲家退亲成全你们。”
“没想到……”
“我根本没有等到那一日,曲宛研与曲通天二人联手将我骗到了曲府的冰窖,就这样、就这样草草了结了我残缺的一生。”
“呵,可笑,真是可笑啊,如今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可我竟不觉得痛快。”
戚顾不解地将眉头皱的更紧,他有些听不懂马柏青在说些什么,曲府、报应?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她、他们?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虽然缘分已尽,但他对曲宛研的情却是断不掉、舍不去的。
这段时间他被关在冰洞之中,反反复复想了许多,甚至想要原谅曲宛研犯下的错,与她重修旧好。
毕竟马柏青已经死了,逝者已逝,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过去发生的事情折磨现在的自己。
马柏青的表情有些拧巴,缄默沉静一瞬,他嗫嗫嚅嚅地告诉戚顾。
“若你是想要原谅曲宛研对我犯下的错事,想要与她破镜重圆,已经晚了。”
“马兄何意?”戚顾连声追问,“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还是不愿原谅宛研吗?”
“不愿原谅她的何止是我一个!”这句话几乎是从马柏青的嗓子里咆哮而出的。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呵!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要怪就怪她煞气、杀性太重,到头来害人终害己!”
戚顾两道浓黑的眉毛一下子拉的笔直,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混沌失神地盯着马柏青的背影。
他想要看看马柏青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只能看到他萧条的背影。
“她怎么会死?”
“是谁杀了她,是谁杀了她啊?该不会是马兄你吧?!”
戚顾说话的声音颤抖着,语气之中夹着隐隐的愤怒,似是一只被惹毛的公鸡,尖锐的鸡嘴见人便啄。
“我是想要亲手索了她的命,可老天并未给我这个机会,一场大火,她与红梅一同丧生火海。”
“红梅也是个傻子,竟为了小紫的死与她性命相拼,呵……”
嗤之以鼻的冷哼声响起,马柏青冷漠无情的阐述令戚顾几近癫狂。
得知曲宛研离世,戚顾就似疯了一般怒吼着:“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你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马兄了,你就是个冷酷无情的魔鬼!”
“戚顾!”马柏青暴怒,他不顾生命危险冒死前来救戚顾,可戚顾却恶语伤人喊他魔鬼。
是啊,现在的他不仅是个魔鬼,还是个傻子,一个不值得人同情可笑至极的傻子。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带你从这里走出去,不是因为对你的愧疚,而是为了昔日的情分。”
马柏青眼神呆滞,麻木地坐在戚顾的身前,身处的冰洞太过寒冷,他的脸色已然煞白了许多。
“宛研她……她竟先我一步走了。”
“我只想与她恩断义绝,绝从未想过她会死……”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可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结束,曲宛研已经因当年自己犯下的错遭到了惩罚。
他低着头,钢铁般的脊骨缩了起来,眼泪滑过泛红的脸颊,脸颊透着隐隐的疼痛感。
低浅的抽泣声盈盈浅浅地响起,没有惊天动地,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心碎。
马柏青心底百般滋味,他知道戚顾是在为曲宛研的死难过,可他确实无法道出安慰他的话。
“谁在哭?”
“别哭了,惹得我心烦。”
锋芒逼人的语气从洞口处传了进来,有些无力,却布满情绪。
远远望去,可见一名穿着白衣的青年踩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朝里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很苍白,像是一张白纸,唇部干的起了起皮,眼神混浊无光。
马柏青抬起醉醺醺的脑袋,冷静地看他一眼,是他,竟然是他——陈柏林。
惊呼声连连响起,马柏青目光冰冷地瞥了陈柏林一眼,“没想到是你,陈二公子。”
陈柏林幽幽地向前迈了几步,身子坐落在马柏青的身上,挡住了他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认识我?”
“正常,在天启城就没有不认识陈柏林的人。”
话到此处,他徐徐蹲下身子,用手捏住马柏青的下颚,来回打量。
“皮肤可真好,竟比女子的还要细腻光滑,轮廓分明可见,五官更是精致的挑不出刺来。”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收藏品。”语落,他阴冷地笑了起来,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强烈的欲望之火。
马柏青忍气吞声,这里是陈柏林的地盘,为了自保,他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去。
陈柏林捏住他下巴的力度更大了,笑的更加灿烂,“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要你的命,还不是时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