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宝全的话后,我并没有吭声,依旧站在楼顶,警惕地看着他。
王宝全笑了笑,说行,既然你不肯下来接老头子,那我自己上去得了。
说完之后,他一步踏入阵中。
我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然而一秒钟之后又松开了。
阵法没有任何反应,说明对方根本没有敌意。
他是真来找我喝酒聊天的。
我犹豫几秒后,下楼开门,把他请进了小楼里。
王宝全笑眯眯地说道:“小伙子,老头子很失望啊,你真把我当坏人了?”
我说抱歉,非常时期,理解一下。
王宝全点点头,说可以理解,毕竟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这天底下,也没几个年轻人能做到了。
既然对方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我也没客气,开口问他,是不是曹老的人。
王宝全咧嘴一笑,说如果老头子真是曹少铨的人,现在你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我看过他的鬼手,深知这句话吹牛逼的可能性很小。
当即松了口气,将他请至楼顶。
王宝全将塑料袋放在小桌上,打开之后,里边是一包猪头肉,一袋花生米,还有四瓶散装白酒。
“小伙子,陪老头子喝几杯?”
我推说自己酒量不行,喝了容易醉。
王宝全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我这是自家釀的红薯酒,甜甜的,没什么度数,喝再多也不会醉。”
我只能明说,不是醉不醉的问题,主要曹老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我还得守夜呢。
“就那几个小眼线,有什么好怕的?”王宝全不屑地说道,“放心吧,老头子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今晚绝对没人敢来打搅你们。”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拒绝了。
王宝全不高兴了,拉下脸来,说小伙子,你瞧不起老头子是吧?
我赶紧说不是。
王宝全不依不饶,最后甚至以下跪为威胁。
我慌了,伸手想要扶住他。
没想到王宝全的身子就像灌了铅一样,死沉死沉的,愣是扶不住。
扑通!
他重重地跪倒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把我整个人都磕懵了。
“老人家,您……您这是干嘛?”
王宝全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淡淡地说道:“用不着意外,这三个头,是老头子欠你的。”
我一脸问号,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王宝全将一瓶酒拧开盖子,倒了满满一杯,放到我面前。
“小伙子,我知道你现在满腹疑问,不用急,先陪老头子干完这一杯,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顿了顿,最终还是举起杯子,与王宝全一饮而尽。
他确实没说谎,这酒甜甜的,没什么度数,感觉和饮料差不多,很好喝。
于是自己又满上了一杯,然后说老人家,刚才那三个头,到底什么意思?
王宝全先不说话,而是用筷子蘸酒,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合字。
“阿合是我亲弟弟,老头子隐姓埋名二十多年,就是为了找到他的下落。”
“想不到最后还是托了你的福,才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虽然只是尸体而已。”
“所以这三个响头,你受之无愧。”
说完之后,王宝全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
这下我全明白了,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老人家,我当时实在能力有限,没能救下他。
王宝全摆了摆手,说这是他弟弟的命,你用不着愧疚。
来,我们喝酒。
又碰了一杯后,疑惑不解的我,说你们既然是亲兄弟,为何年龄相貌会差这么远?
王宝全擦掉眼泪,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难道阿合没告诉过你,当缩骨功练到极致时,改变相貌,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吗?
我心头一震,还没来得说话,只见王宝全用手在脸上一抹,整个人立马变了副样子,而且连皱纹都少了,比之前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我张口结舌,然而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只见王宝全一抹,又变成了九十多岁的老翁,看上去跟叶嘉琪的父亲差不多。
这下我彻底服气了,虚心请教,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王保全也没隐瞒,说想做到改头换面这一点,除了缩骨功练得纯熟之外,还得靠药物和手法配合才行。
跟川剧的变脸,有异曲同弓之妙,但要比它高深多了。
你想练到老头子这种地步,没个十年八年,就别指望了。
我愣住了。
不是吧,要十年八年这么久?
见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王保全淡淡一笑,说小伙子别泄气,你只要按老头子的方法修炼,最多一个星期,也能小有所成。
虽说不能变化自如,随心所欲,但应付一些小场合时,应该足够用了。
我心中大喜,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谢谢,王保全又说道:“除了易容术之外,老头子还会教你一套特殊的拳法。”
我挠了挠头,尴尬地说自己不是什么练武奇才,拳法的话,估计学了没什么用。
要不您再教我点别的吧?
王保全说你可别嫌弃这套拳法,因为它是普天之下,唯一能配合缩骨功的杀人技。
练到极致,全身上下每分每寸,包括头发,都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当时阿合没有传授给你,估计也是因为时间问题。
所以这个遗憾,就让老头子来弥补吧。
小伙子,你应该不想一辈子,都靠女人来保护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老人家,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