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天眼通，果不其然，村子里四处都飘荡着淡淡的煞气。
虽然不浓，但也足以对普通人的三衰六旺造成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村子的风水出了大问题，已经不适合活人居住了。
车子驶入村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连猫狗都很难见到。
远处传来打斋的声音，显然哪家正在做白事。
哀乐飘扬，整个村子，仿佛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我问大表姐，最近你们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表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吭声。
表姐夫则大大咧咧地说，村里啥事都没有，好着呢。
我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很快，夏利驶入一个大院中。
这里就是大舅家，占地面积相当大，一共起了三栋四层小洋楼，在乡下算是相当气派的了。
一下车，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因为整个大院里，没有一丝煞气。
仿佛是汪洋中的一个世外孤岛。
联想起大表姐之前的表情变化，我心里已经有了点底。
进屋之后，终于见到了大舅。
他看到我甚是诧异，问我怎么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自己是来还钱的。
大舅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问我是不是南下打工赚的钱？
我说是，然后毫不客气地质问大舅，那天上门逼债的事。
为了几千块钱，不但围殴我爸，还害得母亲双腿骨折。
你作为亲哥，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吗？
大舅被我一串连珠炮，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毕竟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很快就缓过劲来了，开始各种给自己找借口，顺便抹黑我爸，那叫一个江河滔滔，连绵不绝。
说到最后，好像我父母是罪人，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整个都倒反天罡了。
我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时不时还打量一下屋里，心里更有底了。
觉得差不多时，我出言制止了他的表演。
说行了大舅，任你扯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公道自在人心，做了坏事的人，迟早要被老天爷收拾的。
一听这话，大舅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突然就炸毛了，气急败坏地叫人赶我出去。
表姐夫早就按耐不住，这下就跟领了圣旨一般，抄起棍子朝我冲来。
我没有躲避，只是将手臂横于身前。
下一秒钟，棍子砸在手臂上。
我纹丝不动，表姐夫反而被震飞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把大舅他们都看傻眼了。
我冷冷地说道，用不着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出了大院后，我没有急于回村，而是循着打斋声，找到了做白事的那户人家。
院墙上插满了白幡，一个请来的野道士正在卖力地念着华严经，院中摆着黑漆棺材，孝子贤孙齐齐跪于棺前，几名女眷哭天抢地，泣不成声。
棺材未封盖，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棺内溢出的煞气。
犹豫片刻后，我进去给死者上了柱香，拜了三拜。
按乡下的规矩，但凡白事，不管是不是亲戚朋友，只要进来烧香祭拜，主人家都要感恩款待。
家属谢礼后，我被安排到了宾客席中，趁此机会，向同桌的一位大妈打听情况。
之所以找大爷而不是大妈，是因为我知道，村里的大妈远比大爷要八卦得多。
“村口情报站特派员”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位大妈果然给力，五分钟不到，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去世的老人姓张，今年才五十八岁，家庭和睦，无病无痛，平日里还经常下地干活，吃饭睡觉，都不输年轻人。
按照他这个身体状况，活个八九十岁完全不成问题，可偏偏就在昨天晚上，死了。
死得毫无征兆，等家里人发现时，已经没了呼吸。
村里的大夫来检查过，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最后定了个猝死。
最令人细思极恐的是，光这个月，村里无缘无故去世的老人，加上他已经足足九个了。
我问大妈，上个月有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
大妈说没有，上半年一直好好的，没有一个老人过世。
我又问大妈，有没有感觉村子里怪怪的？
她连说有啊，从这个月开始，她就感觉浑身不得劲，白天昏昏沉沉的，晚上倒头就睡，而且不管睡多久，还是没以前有精神。
不仅仅是她，其他村民也差不多。
我继续问大妈，月初的时候，村里有什么大事发生过吗？
大妈沉思片刻，说一号的时候，齐海山摆了一场酒，请全村人吃了两天一夜，当时还放了好几串万响鞭炮，可热闹了。
齐海山就是我大舅。
我问大妈，他摆酒是为了什么。
大妈说她也不知道，反正白吃白喝还有得拿，大家也没想太多，都去了。
再问下去，估计大妈也说不出什么了，于是我起身告辞，出了村口后一路向东，爬上一座名为黄牛角的小山。
山顶海拔虽然不高，却恰好可以将整个村子尽收眼底。
我找了个合适位置，开启天眼通。
一看之下，果然发现了端倪。
原来村子上空的煞气，都是从中心处散发出来的。
中心处附近，只有四栋建筑。
其中三栋是大舅家的小洋楼。
而另一栋，是齐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