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的第二天,我就给元沐打了个电话,询问王刚的情况。
元沐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得先派人去打听打听,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然后他问起齐家祠堂的事。
我把整个过程大致说了一遍,感谢他有先见之明,让柳幽逸四人及时赶来支援。
没想到元沐直接愣住了,说这事他根本不知情。
我也愣住了。
不对啊,八字胡明明说过,是你安排他们来救援的?
元沐沉吟片刻,问柳幽逸四人除了解决阎一罗之外,还做了什么事情?
于是我把自家院子里发生的事也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元沐久久无语。
我问他,柳幽逸几人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对雪怡毕恭毕敬,还说出所有恩怨一笔勾销这种话来?
元沐不敢肯定,他说等伤养得差不多后,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
然后他又问我,是否已经决定加入天衍六局,正式成为一名外聘人员了?
我说是的。
元沐很欣慰,说我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现在马上安排,今天中午,我直接去分局报道就行了。
我说行。
最后,元沐拐弯抹角地问起,雪怡现在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吃饭睡觉一样不差。
他说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雪怡的精神状态。
我说还是之前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人或者事,永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除了“吃醋”的时候……
挂断电话后,我又打给了孙茜,问她那张符咒有没有效果,还有案子目前调查得怎么样了。
孙茜说朋友自打佩戴符咒后,还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安心多了。
至于调查,已经差不多了,再给她两天时间,肯定能揪出幕后黑手来。
我让她千万别大意,如果遇到什么诡异事件,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说放心吧,不会忘的。
放下手机后,看看时间还早,而且雪怡还在睡觉。
于是我叮嘱白狐和旺财好好看店,自己拎着篮子,去菜市场买菜。
一出门,我就看到对面的古董店开了,门前停着辆货车,好几名工人正在往外搬东西。
我甚是好奇,上前询问。
工人说他们是旧货公司的,这家店的老板把东西全卖了,所以过来拉走。
我问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工人说是个中年妇女,四十来岁,保养得挺好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我又问老板卖掉东西,是不是要把铺位转让掉?
工人说不太清楚,这事得问她本人才行。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到了菜市场,我先到猪肉档口转了一圈,可惜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穿皮围裙的身影。
正为王刚担忧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后生仔,来两把油麦菜不,可新鲜了。”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卖菜大叔。
整个菜市场里,只有他才会如此神出鬼没,并热衷于拍我的肩膀。
转身一看,果不其然。
“大叔,油麦菜怎么卖?”
卖菜大叔手拿青菜,笑眯眯地说道:“八毛一斤,这里有三斤,看着老顾客的份上,给你优惠一点,收两块五就好了。”
“行,我要了。”
顾不上吐槽卖菜大叔的算术水平,我掏出一张五元纸币,递到他的手里。
“大叔,贵姓?”
“免贵姓焦,名酉。”
我一下愣住了:“蕉友?”
卖菜大叔一瞪眼:“怎么,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焦大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啥问题?别问太高深的,老子只有学前班文化,太高深答不上来。”
我说绝对不高深,只是想问问,您知道猪肉佬住哪吗?
卖菜大叔眉头一挑:“菜市场这么多卖猪肉的,你问的是哪个猪肉佬?”
我说那天在东江大桥上,坐你车一起离开的那个猪肉佬。
“哦,原来你问的是猪肉荣啊?”
“啊对对对,我问的就是他!”
卖菜大叔问我找他干嘛。
我说是为了最好的朋友,猪肉荣之前把他带走了。
卖菜大叔咧嘴一笑,说你朋友是不是受了重伤?
我说是的,伤到脊椎骨了,就连医生都说治好的希望不大,下半辈子很有可能瘫痪。
卖菜大叔不屑地说道,那是因为他医术太烂了,所以才这么说的。
放心吧,只要你朋友到了猪肉荣手里,就算脊椎骨完全断掉,他也能想办法接回去。
听到这句话的我,当即又安心了不少。
问卖菜大叔,这治疗过程大概需要几天?
卖菜大叔翻了个白眼,说自己只是个卖菜的泥腿子,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除非……
我急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以后天天来买我的菜,那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我哭笑不得,连连点头。
说焦大叔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但凡来菜市场买菜,一定先帮衬您。
而且您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绝不还价。
卖菜大叔又翻了个白眼,说你小子这话啥意思,难道老子还会坑你的钱不成?
说完他就把五块钱塞进了口袋里,一点找零的念头都没有。
我全当没看见,满脸堆笑,说您误会我意思了。
您诚信经营,童叟无欺,整个菜市场的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坑我的钱呢?
卖菜大叔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然后问我王刚被带走几天了?
我说有四五天了。
他说那快了,以猪肉荣的手段,七天之内,必能妙手回春。
我大喜过望,正准备道谢时,卖菜大叔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卖菜大叔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拍他肩膀的,是个五大三粗,浓妆艳抹的中年大妈。
粉色体恤衫,黄色豹纹短裙,至少四十码的大脚下,踩着一对细细的红色高跟鞋。
这骚包到辣眼睛的穿搭,直接把我看愣了。
大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小焦焦,原来你在这里啊,倒是让人家一顿好找,腿都差点跑细了。”
“上个星期欠的过夜费,今天该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