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大叔就像川剧变脸一样，强挤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笑容。
“小甜甜，我还以为就凭咱俩之间的交情，不会像别人那样，充满铜臭味的。”
我傻眼了。
小甜甜？？？
可惜这套没什么卵用。
大妈笑容消失，脸一板，揪着他的衣领骂道：“少在那跟老娘打感情牌，交情归交情，过夜费归过夜费，别以为长得帅就能白玩，快给钱！”
卖菜大叔像个孙子一样，根本不敢反抗，弱弱地问道：“还差多少？”
“四十三。”
“我……我身上只有五块钱，还差你三十八，可以吗？”
我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种时候，卖菜大叔的算术水平突然又好起来了。
“三十八？你在变着法子骂老娘是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你才是三八，你全家都是！”大妈恶狠狠地说道，“姓焦的，老娘是出了名的诚信经营，概不赊账，今天你要不把钱结了，老娘跟你没完！”
卖菜大叔哭丧着脸：“可是我身上没这么多啊，能不能宽限一两天？”
大妈用手指戳他的脑门。
“你！说！呢？”
我看得直捂额头。
堂堂天衍六局的武道高手，被一个大妈当街羞辱，而且还不敢还手，这也太掉份了吧？
大妈嗓门虽大，两人闹出的动静也不小，可偌大一个菜市场里，几乎没什么人围观。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掏出一张五十块，递了过去。
“这位小甜……甜阿姨，焦大叔的账，我帮他结了。”
大妈眼睛一亮，立马把钱抢了过去。
然后松开卖菜大叔，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
“小子，你哪条道上的，敢管他的闲事？”
我说自己是个帮人算命的，没道。
“没道？”
大妈微微一愣，看看卖菜大叔，又看看我。
我心里一咯噔，若有所思。
“小焦焦，你跟这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卖菜大叔矢口否认，说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哼，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会这么大方，帮你还钱？”
卖菜大叔似乎有什么忌惮，不吭声了。
见问不出什么来，大妈冷哼道：“行，这次算你走运，下回再敢欠过夜费，老娘把你鸟卵挤出来，当蛋煎。”
卖菜大叔脸一白，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连说不敢。
大妈又瞪了我俩一眼，然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
待看不到人影之后，我问卖菜大叔，这大妈到底何许人也？
卖菜大叔摇头摆手。
不可说，不可说。
然后转身就跑。
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一眨眼就见不到影了。
我再次无语……
中午一点多，我按照元沐的指点，来到了天衍六局江城分局的一个办事处。
与其他的政府单位完全不一样，办事处从外表来看，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贸易公司，甚至还设了前台。
前台小姐烫着一头大波浪，打扮得花枝招展，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正给自己涂指甲油。
看到我进来，不耐烦地问道：“干嘛的？”
我说是来面试临时工的。
前台小姐抬头瞥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问道：“什么名字，有介绍信吗？”
我说没有。
她蹙起眉头：“没介绍信，谁让你来面试的？”
“元沐。”
“元大师？”
“是的。”
前台小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原来是元大师介绍的，你早说嘛。”
“请跟我来吧。”
她把我带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房间里，看着里边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我疑惑不解。
正想问问原因时，前台小姐一脚踢在靠墙的货架上。
下一秒钟，整个货架和墙壁突然翻转，露出一道金属门来。
门边还有密码按键，原来是部电梯。
前台小姐一边输密码，一边主动介绍自己。
她叫朱莉，是办事处的前台兼联络员，以后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都可以找她。
我点点头，说请多指教，小莉姐。
朱莉咯咯娇笑起来，说你先别指教了。
虽然有元大师作为推荐人，但要想成为天衍六局的特聘调查员，必须得先通过考核。
如果考核不通过的话，天王老子来求情都不行。
我虚心请教，问她具体有什么考核内容。
朱莉说考核内容是不固定的，全凭面试官安排。
你自求多福吧。
乘电梯下到负三层，开门就看到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守卫，还有一条长长的通道。
让守卫搜过身后，朱莉带着我穿过通道，最终来到一扇门前。
门上挂着牌子，面试室。
她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请进。”
朱莉推开门，先鞠了一躬。
“娇姐，新来一个面试的，是元大师介绍的。”
“嗯，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是。”
朱莉给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离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面试室。
里边只有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后边。
短发，貌不惊人，大概三十出头，戴着副黑框眼镜。
我一下就愣住了。
因为这个女人，和之前被雪怡爆成漫天血雨的曹姑，长得颇为相像。
就连穿衣打扮的风格都差不多。
要不是多了副眼镜，还真难以辨别。
而且从桌上的铭牌来看，她也姓曹。
曹娇娇。
女人往上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我。
“坐吧，叫什么名字？”
“林九难。”
“林九难？”
曹娇娇皱起眉头，又看了我好几眼。
“说说看，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天衍六局面试？”
我说是为了锻炼自己，还有就是赚钱。
曹娇娇突然冷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天衍六局的工资很好拿？”
我说没这么认为，只是人家告诉我，这里工资高而已。
“谁告诉你的，元沐？”
我点点头。
“行，既然你一心想加入天衍六局，我也不拐弯抹角。”
“现在只需要通过考核，你就是我们的特聘调查员了，先把这张表填了吧。”
我拿起一看，表上除了一些基本资料外，主要就是个人能力和专长。
应该是用来划定考核项目范围的。
唰唰填好，我把表递还给她。
看完之后，曹娇娇眉头一挑：“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擅长的东西还蛮多的，连符都会画？”
我谦虚道：“会一点点。”
“那捉鬼驱邪呢？”
“也会一点点。”
“行，听好了。”
“你的第一个考核内容是，不能触碰我的身体，只通过画符或者施法，让我离开这个房间。”
曹娇娇冷冷地问道：“能做到吗？”
我点点头。
“能。”
“好，那就开始你的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