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了解不多，但我也知道，缩骨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除了对身体柔韧性要求极为苛刻外，忍受力和意志力也是很重要的，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了练功的痛苦。
两个小时就能练成，这不纯纯开玩笑吗？
除非是张无忌那样，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但很明显，我不是。
于是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您提的条件，其实我是很想答应的，奈何实力不允许，要不再把时限放宽一点，一个月怎么样？”
“一个月？猪都能练成了，老夫用得着找你？”
老人瞪了我一眼，冷哼道：“后生仔，老夫既然提出这个条件，自然知道你实力怎么样，能不能达成。”
“如果一个时辰入不了骨术的门，妖僧和兰观寺的底细，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因为知道了也没用，早晚你会和它们一样，变成这地牢里的一具枯骨，何必徒增烦恼？”
这话已经提示得足够明显了，要想逃出生天，只有速成缩骨功这一条路可走。
我迟疑片刻，说老人家，您为何觉得我能一个时辰入门缩骨功？
老人冷哼一声，反问道：“那你为何觉得，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我说这明摆着的，自己根本不是练武的料，而且一点武学基础都没有。
王刚倒是有这天赋，毕竟连猪肉佬都认为，他是个少有的武学奇才。
问题是他昏睡不醒，想代替我也代替不了。
老人缓缓说道：“后生仔，不要妄自菲薄，虽然你的武学天赋是差了点，但你能抗住蚀魂汤的药力，足以证明不是个普通人。”
“老夫不会看错的，只要有信心，有决心，你一定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入门。”
“如果万一入不了，那就当老夫看错好了。”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你唯一逃出地牢的机会。”
“难道不想试一试，就甘愿等死吗。”
“想想看，你才十七岁啊。”
“而且还是个童子鸡，连女人都没碰过，就想自暴自弃了？”
老人的一番淳淳善诱，确实打动了我。
当即点头道：“老人家，我愿意试一试。”
老人欣慰点头：“孺子可教也，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老人家，我还有个疑问。”
“说。”
“您特意传我缩骨功，是想要逃离这里，还是报仇雪恨？”
老人苦笑不已，说后生仔，你看老夫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能重见天日，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我说还好吧，您除了年纪大点，身体瘦点，少了几根手指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的。
老人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掀开了衣服，露出自己的下半身来。
看完之后，我膛目结舌，无言以对。
“后生仔，现在你该知道，老夫受的是什么折磨了吧？”
我默默点头。
“后生仔，说句老实话吧，就算你能逃出生天，老夫也不奢望，你能将那对狗男女解决掉，为老夫出一口恶气。”
我疑惑不解，那你传我缩骨功，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人苦笑道，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一身绝技，彻底失传而已。
王家骨术，绝不是武学小说里烂大街的功法，是个阿猫阿狗都能学会。
“老人家，您刚才不是说，已经把骨术的修炼之法交出去了吗？”
“咳咳，那份修炼之法是被老夫特意阉割过的，虽然也能练成，但与真正的骨术相比，无论威力还是神妙，天差地别，而且还有不小的副作用。”
我问是什么副作用，他面露尴尬，避而不谈。
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说事不宜迟，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老夫的条件，那我们就开始吧。
修练骨术的第一步，就是抻筋拔骨。
听起来就很痛。
实际操作的时候，更痛。
老人传了我一套动作，还有呼吸之法和口诀。
这套动作只有九式，远比我想象中要简单，练习的时候，相当轻松，感觉跟做第六套广播体操差不多。
呼吸之法也不难，和《阴玄簋鉴》里记载的大同小异。
至于口诀就更简单了，读了几遍后就能倒背如流。
“后生仔，只要你能在运转呼吸之法时，连贯地做完一整套动作，骨术一道，就算是入门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
老人笑了笑，说你先试一遍，就知道简不简单了。
我说好，当即摆出起手式，运转呼吸之法，并在心中默念口诀。
前面三个动作，轻松随意，简简单单，也就呼吸粗重了一些。
中间三个动作，我的胸口就像被压上了一块石头，无论呼气还是吸气，都很困难，手脚也有些发酸。
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第七个动作，我小腿肚子开始打颤，牙关咬得咯咯做响。
第八个动作，牙关不响了，取而代之的，是骨头摩擦相撞发出的脆响。
看似简单的姿势，在呼吸之法的催动下，让数十处骨关节开始自行错位，期间产生的剧痛，摧心剖肝。
我忍不住发出了哀嚎声。
“坚持住后生仔，还有最后一个动作，加油啊！”
“你马上就要成功了！”
老人的神色比我还紧张，激动地大呼小叫。
数秒钟后，我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而告终。
停止运行呼吸之法后，骨骼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因为剧痛，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身体摇摇欲坠，脸色青得可怕，整个人都差点虚脱了。
老人叩腕叹息，甚是遗憾。
但很快又给我打气，说你第一次尝试就能坚持到第八个动作，已经相当逆天了。
再加把劲多试几次，肯定不成问题。
老夫知道，你一定行的。
来啊，继续啊，不要停！
我说等等等等，上吊还得喘口气呢。
先让我歇会再说。
老人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不吭声了。
休息了四五分钟后，我总算缓过劲来了。
老人又是一番打气加油，还传授了不少经验。
我重整旗鼓，开始了第二轮尝试。
还别说，有了经验之后，第二次确实顺利多了。
一口气做到第八个动作，又听到了骨头嘎嘎嘎的脆响声。
就在我咬牙坚持，准备做第九个动作的时候，地牢的铁门外，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不好，妖僧来了！”
老人脸色大变。
“后生仔，快快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