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开价后,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瞎捣乱,十四万我卖你个大锤子,小孩家一边玩去!”
他收好玉牌正要离开,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叔,只要你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要卖给你,才是真正后悔一辈子!”
“大叔,你这玉牌的来路,我就不说了,明眼人都能猜得到。”我话锋一转,“我只是想提醒你,因为这几块玉牌,你摊上祸事了,而且是杀身之祸。”
“这两天,你应该整晚都在做恶梦吧,而且一个更比一个恐怖,对不对?”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骂道:“你少胡说八道,我这人出了名的挨床就睡,睡得比猪还香,而且一觉到天亮,从不做梦。”
“我就知道你要嘴硬,敢不敢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他迟疑片刻,还是伸出了手臂:“这有什么不敢的。”
我一手搭在他的腕上,另一手捋起袖子。
稍稍用力,男子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连叫快放手。
我没有松开,冷笑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男子低下头,沈梦柔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男子手腕上出现了一条红线,大概一指来粗,半尺来长。
颜色很深,不似抓痕,也不似伤疤。
他愣住了,问道:“这……这是什么?”
“用道家的话来说,这叫煞气入体。”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七块玉牌非常邪门,之前埋藏的地方,想必也不是什么善地,你一个凡夫俗子,根本抵挡不住它们的煞气,最多三天,这道血线就会蔓延至胸口,等颜色由红转黑的时候,就该是你的死期了,而且连神仙都救不了的那种。”
男子脸色发白,小腿发抖,明显慌了。
我趁热打铁,冷哼道:“若非我是个风水先生,还恰好遇上了,还真不想花钱管这点破事,反正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男子结结巴巴地看向沈梦柔:“老板,他……他真是风水先生?”
沈梦柔点点头:“如假包换,他的店就在对面,门一开就能看见。”
这下男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先生救命,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按我吩咐的做,拿上十四万赶紧离开江城,再也不要回来了。”我淡淡地说道,“我再给你一道护身符,记住一定要随身携带,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体内的煞气就会自行退散,你也就平安无事了。”
“是是是,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我收好七块玉牌,然后回店一趟,将十四万和一张护身符交给了他。
男子千恩万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梦柔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久久无语。
“怎么了柔姐,我脸上有花?”
“小林子,你老实跟我交代,刚才那一番话,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我似笑非笑,答非所问:“柔姐,古玩这行当,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我到底是不是骗人,很重要吗?”
“啊?难道不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好茶。”
“哎,小林子,你别走啊,给姐说说清楚呗!”
“下次吧,我今天很忙,下次再说。”
截胡沈梦柔生意这事,她都顾不上责怪我……
头也不回地返回了店里,我把门反锁上,才将那七块玉牌拿出来。
把玩一番后,又拿出《阴玄簋鉴》,仔细翻看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胸有成竹地合上书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找个木碗,倒入高度白酒和粗盐,搅抖均匀后,用白布卷着牙签蘸湿,细细擦拭起玉牌来。
我擦得很仔细,每个怪异文字,每道笔划都不放过。
正专心致志工作的时候,白狐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直起上半身,仔细端详起这些玉牌来。
它是被玉牌散发的灵气吸引过来的。
白狐很乖巧,看样子应该不会捣乱,我也没管它,自顾自地忙着。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七块玉牌终于是清理干净了。
打开天眼通,可以看到青色灵光颜色明显加深了不少。
怕其灵力不够,为了稳妥起见,我试探着问道:“小玉,我想借你几根狐毛,不介意吧?”
白狐耳朵竖起,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
……
晚上十一点整。
与南洋术士一战,有多凶险,自不必说。
我仔细检查装备,不敢有丝毫遗漏。
符咒,玉牌,金钱剑,还有……元沐之前给我的那块玉。
我之前一直抗拒,哪怕那次正面遇上南洋术士,我都没打算用,既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自己的狼狈样被他看见。
但是今晚,敌人可不光只有南洋术士……
临近出发,最后拿上的,是血柏留给我的树枝。
入手握紧,温润如故。
暗暗祈祷一番后,我咬咬牙将树枝收好,转身出店,跨上了本田王。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带上旺财的,奈何这货一直闹情绪,愣是龟缩在鸡窝里不肯出来,估计是被南洋术士吓破胆了,真不想陪主人去送人头。
看在它昨天贡献了两管血的份上,我也没强迫,最终选择自己上路。
摩托车还未开出古玩街,我就发现了白狐。
它在屋顶上不停跳跃,一直跟在后边,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犹豫片刻,我突然一个急刹,让车在古玩街口停了下来,然后按响喇叭。
听到喇叭声后,白狐在屋顶上纵身一跃,恰好落到了后座上。
我会心一笑,然后拧动油门,本田王发出一阵轰鸣声,然后猛地蹿出。
白狐为了避免被甩下去,只能像人一样,用爪子勾住了我的腰。
月光朦胧,夜色苍茫。
一人一狐坐在摩托车上,朝城外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