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一整个下午都耗在画符上了。
画累了休息,休息好了画。
其间因为墨水耗尽,又找旺财抽了一管子血。
气得它鸡毛都快炸了。
我全当没看见。
折腾到太阳下山时,总算大功告成。
看着辛辛苦苦画出来两张的符箓,我如获至宝。
小心翼翼地收好后,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饥肠辘辘。
到古玩街外随便找了家饭馆饱餐一顿,回去的时候,看到店门口停着辆皮卡。
皮卡车上,还用绳子系着一辆摩托车。
纯进口的本田王,看成色应该是二手的,但价格估计也不便宜,少说也得一万以上。
我临别时说的那句话,看来是吓到陈启彪了,所以他这么快就把车子送过来。
送货的两人很客气,让我签过字后,就把摩托车御了下来,还附送了一桶油。
皮卡离开后,我骑上摩托车转了几圈。
一开始有点生疏,因为之前骑的大多是二八大杠,也就托了王刚的福,骑过几次他爸的老嘉陵。
不过南方农村的孩子,对摩托车这玩意有种天生的亲和性,几圈下来很快就熟练了。
我得意地按响喇叭,旺财探出头来看到后,立马咯咯叫着跳到了后座上,动作无比熟练。
一人一鸡,在古玩街里兜起风来。
现在天已经黑了,街上基本见不着人,不用担心拢民。
屋顶上隐隐出现一抹白色,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小玉在看着我们。
狐狸和猫差不多,有种天生的高冷性子,看到我和旺财这么狂野,感觉格格不入也很正常。
放好摩托,我正准备关门,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就喊了声小玉。
狐狸在屋顶上探出一个脑袋,歪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中午画好的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力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小玉,旺财,你们现在能感受到我的气息吗?”
狐狸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脸上露出拟人化的震惊之色,旺财也围着我转圈,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看到他们的反应,我知道自己画的符箓奏效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了一半。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在古玩街里溜达起来。
对付南洋术士,光靠几张符可不行,还得下点狠料,所以我又开始淘金了。
古玩街里店铺多,但假货也一样多,两个小时后,我逛得眼都花了,愣是没挑到什么合适的东西。
走到腿酸的我想回店里休息一会,在路过古董店的时候,看到旺财蹲在地上追剧正入神。
里边的沈梦柔招呼道:“小林子,我刚泡了壶茶,进来坐坐?”
我又累又渴,也没跟她客气,大大方方地进店坐下了。
富家女泡的茶果然不同凡响,比八仙指留下的那些铁观音强太多了,就在我们边喝边聊的时候,一个长相猥琐,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老板,收东西不?”
说话的时候,男子眼神闪烁,明显有些心虚。
沈梦柔既然开的是古董店,自然来者不拒,把他请到店里,问是什么东西。
男子说是从工地挖出来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摊开。
里边是一堆玉牌,和主人一样脏兮兮的,就像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一样,还散发着臭味。
虽然我是个外行,但一眼也能认出来,这些玉牌不值钱。
因为它们都是塑料制品。
沈梦柔哭笑不得,说大叔,我这是古董店不是废品收购站,麻烦你换一家吧。
男子讪讪一笑,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老板,其实我要卖的不是这些,我真有些好东西,就怕你不敢收而已。”
沈梦柔乐了,说你只要是好东西,不管是工地挖的,还是泥里刨的,都敢收。
这话有点吹牛逼的成分了,不过联想到她富家女的身份,我听起来居然很合理。
男子让沈梦柔先把店门关起来,因为他要卖的好东西,见不得光。
这神秘感,一下引起了沈梦柔的兴趣,于是果断关门。
门外传来旺财不满的咯咯声,它追剧正入迷呢,结果被拉闸了,能不气吗?
我:“别管它,柔姐,先看货吧。”
“嗯,大叔,东西呢,该亮出来了吧?”
“嘿嘿,两位看好了,我这可是真的好东西,一般人都不敢收的。”
男子又摸出一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看到里边东西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
沈梦柔也愣住了。
布里是七块玉牌。
跟刚才的西贝货不一样,它们是货真价实的纯玉所制。
而且是血红色的玉石。
令我惊讶的,是玉牌上刻的文字。
扭曲诡异,如同地狱中饱受折磨的不幸之人。
让人汗毛直竖。
偷偷打开天眼通,可以看到每个文字上都散发着青色灵光,甚至不亚于青铜古镜。
玉牌寒气逼人,我能感觉到,店里的温度至少降了好几度,比开空调还夸张。
沈梦柔做生意虽然不咋地,但她对古董是真的热爱,而且也有一定基础知识,很快就认出,它们的材质是独山玉。
我不知道独山玉是什么玩意,但从沈梦柔的表情神态,可以看出这些红玉很罕见,很珍贵。
所以她心动了,开口问男子价格。
见沈梦柔敢问价格,明显是想收,男子显然也有些激动,颤颤巍巍地比了一个巴掌:“五十万。”
“五十万?!”
沈梦柔差点被气笑了:“大叔,虽然红色的独山玉很少见,而且你这都是大开门的东西,但每块玉牌的边角处几乎都有破损,卖这个价,有点异想天开了吧?”
男子焉了,问道:“那你能出多少?”
“凑个整数,四十万吧。”
男子连连摇头,说这价格太低了,还不如之前问那家呢。
沈梦柔开到四十三万,他还是不同意。
既然价格谈不拢,双方于是一拍两散。
沈梦柔刚想打开店门,我突然开口道:“大叔,你的心里价位到底是多少,给个数吧。”
男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沈梦柔也看向我。
“小伙子,你也是开古董店的?”
我淡淡地说道:“我开的店跟古董没关系,纯粹是对这几块玉牌感兴趣而已,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犹豫了几秒,咬牙说道:“四十五万,低于这个价,不卖。”
“呵呵,大叔,不如我来给你个实在价格吧。”我比了两根手指,“一块玉牌顶多值两万,我出十四万,卖我得了。”
“多少?十四万???”
男子瞪大双眼,沈梦柔同样瞠目结舌。
好家伙,见过砍价的,没见过这样砍价的。
一刀直接砍脖子上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