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走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理论课还得继续上,对抗还得继续打,就像前世某位所说,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完成的事情总得完成。
在鹿呦苹两阶之后的第20天,二阶的鹿呦苹,沐别清和黑绫,跟随着高级班学长学姐们如约参与到灵力对抗竞赛中去。
只不过与想象中的为了假期没有作业依靠信念每日与三阶boss们狭路相逢斗智斗勇的画面不同,比赛中确实出现了不少三阶的对手,但只出现了一支全是三阶组成的队伍,两个12岁,一个12岁半——这是一支优秀但不至于令人绝望的队伍。其他的队伍基本都是在二阶成员为主,少数强力组合拥有一位或者两位三阶成员。
“别听白老师骗你们,”就算已经不在,卢院长依旧改不了口,“三阶好歹算是一个分界点,又不是大白菜,你们的速度并不慢,咱还是要有自信!”
“一般而言,资质在中等偏上的孩子进入二阶的时间差不多都在8,9岁,三阶的提升不算难,但是需要足够的灵力积累,基本绝大多数人也得有个3-5年的时间打好基础,才能去熬四阶的门槛,目前最早的记录是10岁半三阶,然而半道资质用尽,再也没了更惊人的能力。”
“这些孩子年龄和你们差不多大,比呦苹别清你们就大了个三四岁,你们的学长们都没全部三阶,凭什么他们就得是全三阶?”
“而且我们带你们来这种比赛,主要也是让你们感受一下真正的比赛对抗是怎么样的,顺路也让你们交交朋友,让我们这帮老伙计叙叙旧什么的,不要过于紧张,就当换了个训练场。”
哦院长这么不当回事啊,那没事了。
随口胡说的院长没想到,自己的话产生了奇怪的作用:鹿呦苹找到了同去参与比赛的学长学姐,也就是高级班的众人和部分中级班的学员,嘀咕出了一个骚操作:随机轮换组队。
无论原来是和谁组队的,这次通通打乱,在鹿呦苹的操作下,塔尔赞第三初等魂力学院贡献了无数“快乐”的阵容:
水冰无限控制流,整个比赛场最后成了大型溜冰场。
植物灵体+双冥想灵力恢复辅助,植物大战僵尸了解一下。
三加速绕圈流,无限绕圈绕晕对面,通过一根绳子成功将对面全体绑了个结实。
32强角逐下来,这种“不论输赢只管快乐”的组队方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只看场面效果拉满,场上场下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在各个学校领队以吃瓜子看比赛的态度,甚至是默许下,而为了应对这些玄学操作,也似乎也是为了让比赛节目效果进一步拉满,其他队伍几乎都选择了“用快乐来打败快乐”的操作,雪球大战,植物联欢会,竞速大比拼……一场本来就不是特别严谨的灵力对抗比赛成功变成了趣味灵力表演会,一群十几岁左右的小孩玩得可开心了。
当然,有些队伍的大佬还是在快乐之余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看到了那个所有快乐阵容都出自他手的小孩,据说他叫鹿呦苹,是个本来该在初级班,现在却混在高级班来到这个赛场。对于他的组合选择有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认为这种只为追求快乐效果的阵容花里胡哨,不足为虑,而鹿呦苹也不过是一个啥都不懂瞎编排的小破孩;而另一种意见则认为,这种阵容组合看似毫无道理,在某些方面弱得伤心,但是却换来了一到两个方向上突破性的提升,在真正的对抗中,一招鲜吃遍天不一定能行,但是一招鲜打穿一个对局还是绰绰有余的,发现了阵容的弱点是一回事,有没有机会利用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从这个方面来看,鹿呦苹又可能在编排上有过人之处。
当然两种声音都无关紧要,这些大佬他们更多的是当做饭后的谈资罢了,偶尔与卢院长吹牛时翻来说说。
终于,在准备角逐四强时,比赛方终于要求“按传统搭档阵容”正式比赛,这就是鹿呦苹的学长学姐们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鹿呦苹,黑绫,沐别清的组合也快乐到了16强,不过却遇到了一组以纯防御,防守反击真消耗流的组合,并且有三阶队员坐镇,防御高的丧心病狂。在成功用三人灵力总和击倒一位后,鹿呦苹按住了因为对方过于耐抗而气急败坏的黑绫要开大无双的冲动,宣布认输,结束了这最后一场恶心人的对抗。
在近45天,一个多弦月的比赛后,第一名由争气的鹿呦苹的学长学姐们拿下。
“这可是我们连续3届拿下第一哦!”。卢院长完成了与老友重逢吹牛喝酒的任务,心满意足,借着第一就免了所有成员的假期作业,被无脑吹出了花。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让鹿呦苹他们三高兴不起来:
“因为你们是我们塔尔赞的最后一届,因此我们对教学任务进行了一些调整,初级班中级班部分同学会转校,剩下的人合为一个大班,你们会跟随着中级班一起毕业,因此你们会将大概5年半的教学内容合并到4年,你们回来报道的时间是下弦月6月20日,你们需要让你们的家人知晓这件事并且完成申请等工作,如果想要转学,需要书面形式提出申请。”
这个甚至还没有完全混熟的学校,就要对自己说再见了吗?在独自一人踏上回多茂的旅程时,鹿呦苹问了自己很多遍这个问题,鹿呦苹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许只有回到崇爷爷身边,这个问题才可能有一个心理上的答案。
可当他走在熟悉的山路时,他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确切来说,当他看到黑烟盘旋未灭,通往山村的路满是混乱的痕迹时,他意识到出大事了。
墨旗站在一片狼藉的小屋门口,默不作声,默默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后,村庄的大火基本已经扑灭,他的斥候小队正在安抚与治疗惊恐的村民。
身着白色衣服的袭击者的尸体丢了村庄一地,差不多得有20多人,其中至少有一半有灵使身份。
袭击者几乎是大摇大摆的冲进了村庄,这个村庄少数的殉难者就是在一开始的屠杀中遇难的。
但当明目张胆的袭击者冲进墨旗所站的这个小屋时,“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再然后,袭击者被这个蒙面人……杀了个干净。
村民们的描述过于离奇与零乱,墨旗也只能听个大概,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能一波杀掉20多个袭击者再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蒙面人一定是个强大的灵使。
那么就引申出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这个黑衣人是谁,与这些袭击者的关系是什么。第二就是他去了那里,村民说在确认了没有袭击者还在喘气以后,这个蒙面人就迅速离开了这里。
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关这间屋子的。袭击者是冲着这间屋子去的,这间屋子被砸了个底朝天。这两件事情看似前后相联系,但是墨旗知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情。
这屋子不可能是袭击者砸的,他们不可能细致到砸碎了所有的桌椅板凳,烧了所有的纸张,却突兀地留下了两边窗边小半人高的花盆植物。
一片狼藉是一种假象,或许是为了让袭击者冲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片狼藉也会有片刻的困惑?墨旗不确定,按照蒙面人的水平这似乎有点小题大做。
那又是为了什么?
“墨队,我们处理的差不多了,31具尸体,其中26具为白衣袭击者,剩下的是村民。村民有人认出来这间屋子是这个山村村长,崇平的。”
“嗯,有他的资料吗?”
“额……不多。”斥候翻了翻手上临时找来的资料,“崇平,多茂本地人,任村长已有15年时间,所任村长时间无重大治安问题发生,虽然多茂的治安一直名列我们多瑙帝国前列,但是15年治理无纰漏,应该说是非常敬业。”
“他现在人呢?”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在袭击发生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但是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崇平使用灵力,也没有记录证实他是一个灵使。”
“他还有什么……亲属吗?”
“没有……哦,他在8年前收养了一个婴儿,叫鹿呦苹,现在在塔滋的第三初等灵力学院进行灵力进修。”
“灵使吗……”墨旗扫视这这间小屋,他已经去翻看了那几个花盆,植物长得挺好,土挺多挺沉以外,没有任何异样,他一边漫无目的的试图找到线索,一边继续询问下属细节“袭击者有线索吗?”
“目前还不清楚,哨所的人已经来过了,他们说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这问题交给哨所,把我们的人撤回去吧。”墨旗拍了拍手,“随我去转转吧,这一片地方或许有些有趣的东西。”
以黑衣蒙面者的实力,真想毁掉这座屋子一把火就好,那就说明他(她)想留下些讯息,墨旗想不出这一片狼藉里面哪里藏有讯息,他就索性不去想。
只要找到那个来拿信息的人就可以了。
鹿呦苹闪烁出现在墙边,墙的另一面那两个打着哈欠,快睡着的守卫毫无察觉。
三,二,一心中默数,第三个守卫如期而至,他们三人被命令守在这里直至现在,看上去他们的换班时刻开始了。
此时夕阳西下,距离那个小队队长率队离开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虽然着急,但是理智告诉鹿呦苹必须冷静行事。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袭击者的目标是崇爷爷的那间屋子,但鹿呦苹相信既然袭击的人基本死了个干净,那么崇爷爷应该也没事。
只不过……爷爷现在在哪里呢?
他是那个杀穿袭击者的黑衣蒙面人?
可是爷爷应该……没有灵力啊?至少在鹿呦苹走之前,鹿呦苹没有察觉出崇爷爷有一丁点的灵力波动。
村民们正从惊慌中恢复过来,这时应该在准备晚饭,鹿呦苹并不打算与他们任何人接触,在不清楚情况之前鹿呦苹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这些村民有好些热情好客的,和鹿呦苹与崇爷爷关系很好。
除开正面对抗硬碰硬,鹿呦苹的闪烁灵技是真的好用,自身能感知但灵力波动在升入二阶后提升了不小,翻个民屋什么的轻轻松松,他自身又能依靠没有灵体的特性完全收束自己的灵力散失,配合之下用来瞒过这些没有灵力的斥候和村民,基本可以做到来去无踪。
莫非真要让我当暴击流刺客?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等着三个守卫头也不回的离开,鹿呦苹绕着崇爷爷的小屋周围一圈转悠一遍,就走了半年多不到时间,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透过纸窗户向内望去,满地狼藉,贸然闪烁进去可能会发出声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鹿呦苹索性从正门进。
轻轻推开门,鹿呦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一片狼藉,不应该叫一地废墟。
桌椅板凳,床,床铺,枕头,甚至地板都散落一地,基本都成了零散的碎片。只有两边窗边的花盆突兀的幸存在哪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在这片废墟中,如果爷爷想留下什么信息,他会怎么做呢?
这片废墟中,所有人都能注意到突兀幸存着的花盆,它承担起了被调查的重任,可这也是这件屋子里面唯一还在的标识物了。
在爷爷带自己种这三盆花的时候,曾经告诉过自己,花盆要有和它们匹配的台墩,众人都只看到花盆与花的灿烂,却很少关注避免它们倾覆的台墩。
那么……这个用来放花盆的那个木墩子呢?
缓缓把花盆从窗台搬下来,鹿呦苹看向了这个正方黝黑的木墩子,这里明显能放三盆花,最右边的那盆却被打碎了。
手在粗糙的木墩子表面摸过去,没有声音,但是鹿呦苹明显感到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咔嗒极细小的一声,弹出了一个小木片,上面写着什么字。
鹿呦苹想看看木片写的什么,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摊薄薄的白色粉末,鹿呦苹在进门时光顾着声音,有没有多的光源,一时间没怎么去注意地上有没有其他东西。
很不幸的是,那摊粉末铺的极宽,而鹿呦苹踩中了。
脑子里基本没有思考,鹿呦苹抓着木片,甚至不打算复原花盆位置,想都没有想直接闪烁出屋子。
他还是大意了,他应该想到的,作为不需要什么脑子,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招数,守株待兔将不是用不用的问题,而是多久发现。
以及对方想多久收网。
此时,在这座小屋对面的一座竹林山头上,一杆旗正伫立着,无风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