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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雪心头思绪乱转,琢磨着二皇子的心思,又见楚青玖表情淡淡,似乎满不在乎,她怕说多了惹二皇子厌,便压下心头纷乱,把一个漆雕匣子递给楚青玖。
楚青雪说道:“这里面贵妃娘娘赏赐的一些时兴宫花珠钗,精致又漂亮,送给楚姑娘带着玩。”
楚青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直接拒绝了:“不必,我不爱带这些。”
她日常带的,都是沈云昭准备的,基本都是很素但价值连城的白玉簪子或者珍珠簪子,那些靓丽宫花、繁复珠花,她是懒得带的。
楚青雪见楚青玖不要,有些不开心,但也不能强迫,等楚青玖走了,回到自己屋中,楚青雪有些心烦皱眉。
“小主,那这些宫花珠钗,是重新收起来么?”竹心询问,楚青雪摇摇头,吩咐道:“匀开给六妹妹和八妹妹吧。”
竹心应下,开了匣子,把里面的宫花珠花分开,添到原准备给楚青兰和楚青薇的匣子里,第二天上次,竹心先去了蒋家送礼,到了之后,却被告知楚青兰生病了,不宜见风。
竹心本就对楚青兰没有什么感情,听闻她生病,也只是嘴上关心了几句,蒋家人拦着不让她惊扰了楚青兰,竹心也没强硬要去看,略微站了一会儿,便要告辞。
“救我……救我……”哪知道,刚转身,她便听到了求救声。
虽然那女声嘶哑,不是她听过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但竹心总觉得有些熟悉,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一间屋子,询问蒋母:“蒋太太,您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蒋母在求救声发出的第一时间,心头便是一紧,听竹心询问,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什么声音?竹心姑娘听到什么了?”
竹心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还以为自己误听了,歉意笑了笑,跟着蒋母往外走。
但就在这时候,那屋里忽然发生一声闷响,这次声音不小,竹心眉心微蹙,不但站住了脚步,还在微微思索之后,直接朝发出声音的那边屋子走去。
蒋母面色一变,拉住了竹心:“竹心姑娘你且等等,可能是阿兰醒了。”
“唉,自从生病,阿兰脾气就变得很大……”蒋母嘀咕着,竹心面上不显,心中却想,六小姐哪里是生病了之后脾气大了,之前的时候她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
但蒋母的神色明显不对劲儿,竹心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道:“生病了不舒服,会生气是正常,我就不去打扰六小姐了,我还得去把另一匣子珠花送给八小姐呢。”
蒋母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急忙送了竹心离开。
竹心到了楚家之后,却把此事与刘蕴真说了:“奴婢觉得,六小姐可能是出事了。”
刘蕴真完全不相信,嘲讽道:“出事?她能出什么事,怕不是因为不满意,又在闹腾吧。”
楚青兰借着楚家的势,别说平日里伺候蒋宇晨了,连圆房都不愿意,这事情,刘蕴真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她无所谓,只要楚青兰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楚家的名声,进而影响楚青雪的前途,随便她在蒋家怎么跋扈都无所谓。
楚青雪的前途影响她儿子的前途,至于楚青兰,又不是自己生的。
“奴婢瞧着不是。”竹心与刘蕴真说道,“非是奴婢多事,只是如今娘娘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小主处境定然会变得艰难,奴婢觉得,太太肯定也是不希望出任何事情,让楚家被人议论的。”
其实二皇子妃昨天才开始喝药,哪里能看得出好转不好转的,但是找出了害人者,把被动了手脚的药全都换成好的,二皇子妃身体好转,是迟早的事情。
之前也是二皇子妃身体太差,才需要其他女子为二皇子诞育子嗣,一旦二皇子妃身体好转,谁知道将来如何?
这时候更该谨小慎微才是。
刘蕴真还不知道二皇子妃身体好转的事情,闻言大惊:“到底怎么回事?”
无论是二皇子妃病重而亡,还是身体好转,都是不是刘蕴真希望看到的。
只有二皇子妃一直病怏怏的,才最符合楚家的利益。
皇子府中事情,竹心也不敢透露太多,只是含糊说道:“殿下另找了名医给娘娘看病,这次找到了真正病因,对症下药了。”
刘蕴真眉头紧皱,心底有些慌,她这才开始考虑起竹心的话,这时候,确实最好任何不好的消息都不能有。
“此事我知道了,呆会儿我便让邱姨娘带人去走一趟。”刘蕴真是这么答应竹心的,等竹心离开,她改变了主意。
“夏云,你平日办事,最是机灵妥帖不过,若是阿兰真的出事,邱姨娘看到怕是会冲动行事,你带人替我跑一趟,蒋家不是说阿兰病了么,你就说是去送药的,看看蒋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刘蕴真叫着帕子,恼怒吩咐。
夏云应下:“太太放心。”
“不管有事没事,总之,一定不能传到外面,让人议论,听到了么?”刘蕴真不放心,再次叮嘱夏云。
夏云是带着楚家的家丁和婆子一起去的,当然,也少不了被当作借口的一匣子药材。
蒋母本来就因为被竹心听到了动静而惴惴不安,即便竹心已经被她忽悠走了,她依然还是心中不安的,生怕出事。
但蒋宇晨却半点不担心,反而还把弄出动静想要求救的楚青兰给弄晕了,骂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蒋母当时就吓坏了,但又被蒋宇晨安抚了下来。
现在看到夏云,蒋母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却又想着蒋宇晨的话——楚刘氏又不是这贱人的亲娘,不会管她死活的,再说了,楚家比咱们还不想闹出事呢,就算楚家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楚敬安第一次能被唐叔威胁到,这次也就能被我威胁到。
蒋母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让楚家妥协,但她只能相信儿子。
可面对带着七八个人的夏云,蒋母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夏云常年给刘蕴真出谋划策的,只一见面几句话,就确定了,蒋家这儿确实是有问题。
她微一沉吟,问出这会儿蒋家三姐妹出门去了之后,挥手便让人把蒋母捂住了嘴钳制住,又找到了不良于行的蒋宇晨和昏迷在床的楚青兰,还有被绑着的丫鬟婆子。
看到楚青兰的时候,夏云忍不住一惊。
楚青兰长相随了邱姨娘,妩媚艳丽,但现在躺在床上的女子,形容憔悴、面色青白,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夏云差点要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而那两个丫鬟的哭诉,更是让夏云惊诧不已的同时,心底恶寒——
六小姐看不起他,不肯圆房,固然是不对,但蒋宇晨可真是个禽兽,下药强要了六小姐不说,这些日子还把六小姐当狗一样拴在屋里,吃喝拉撒都在床榻的方寸之间,晚上还继续……
这些遭遇,光是想想,夏云都觉得不寒而栗。
不管如何,都不该如此啊……
怪不得那帮张扬艳丽的六小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蒋宇晨,现在瞧着,竟然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敢开口威胁她,说若是楚家敢带六小姐离开,他就敢把六小姐背信弃义的事情宣传的到处都是。
甚至还要宣传他是怎么玩弄六小姐的……
若真的由他宣传了,六小姐是别想做人了,四小姐也得被牵连。
这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不怕聪明人,就怕这肆无忌惮的疯子,因为聪明人会考虑得失权衡利弊,总会有办法拿捏商量的;可疯子却狂妄不已,行事不按牌理出牌……
这种人,只有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但不能是这个时候!
夏云心中已经定了主意,面上自然不敢显露神色,只是不赞同看了还在嚣张放言的蒋宇晨两眼,吩咐其他人:“你们在这儿看着蒋太太和姑爷,不准给他们松绑,还有蒋家的三个姑娘,等她们回来了,也立即给我绑起来,我回去请示太太,此事该如何处理。”
等回到楚家,夏云立即便与刘蕴真蒋家的事情。
“不可能吧?阿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刘蕴真大吃一惊。
她对蒋宇晨的印象,还停留在蒋宇晨没有瘸腿之前——虽然只是普通家庭出身,但也算是个才俊,平日里也是风度翩翩的,怎么会……
“奴婢初初也被吓了一跳,才发现他有些疯癫了,不能以常理推断。”夏云嘀嘀咕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刘蕴真。
刘蕴真抖了一下,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至于要杀人吧……”
怎么就非得弄死了才行!
但隔了一会儿,刘蕴真自己反而追问起来:“阿宇他真的疯了?”
“清醒又肆无忌惮的疯子,比真疯子还可怕。”夏云斩钉截铁回答。
“那你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成此事?”刘蕴真揪着帕子思忖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询问夏云。
事情要做的机密才好。
而夏云一向聪明,刘蕴真觉得,夏云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