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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亓安三天没有回家。
在第三天的晚上,我接到了一条陌生的消息。
如我预料般,果然是于沅沅发的。
镜头前,她一脸虚弱的抱着孩子,许亓安就在她身侧,一手撑着脸,一手捋着她的秀发。
空气中暧昧的氛围似乎可以拉丝。
「沈小姐,很抱歉才这么晚打扰你,但是如你所见,我给亓安生了个孩子,我实在不想将来的孩子无名无份像我一样,求你。」
于沅沅是个私生子。
我之所以认识她,还是因为许亓安搭的线。
恰逢中医宣讲,我作为主讲人,当场提出邀请几位志愿者来和我一起研磨草药。
我选的大都是看起来老实的孩子,唯有于沅沅是许亓安亲自挑的。
他说:
「知意,这位同学长的很像我的妈妈。」
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靠着几张照片,他拼凑出母亲的全貌。
但换个角度来讲。
他真是荤素不忌和他妈搞在一起,让人恶心。
在别人不辞辛苦真正做记录的时候,于沅沅说她腿疼。
在大家汇在一起咽自己熬的补身体的中药的时候,于沅沅说她腰疼。
我从医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外病的人,当场提出要亲自给她把把脉。
许亓安却说:
「知意,我在你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自己把过脉,让我试一下吧。」
我想了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当天徬晚,许亓安红了眼眶。
他说这个小姑娘家世也太惨了,从小就被一家人欺负,不如雇来的保姆。
「所以呢。」
他没回我的话,自顾自的说:
「错的是那些出轨的人,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强压在孩子身上,她也不知道,一出生就来或者这种家庭啊。」
这是我第一次和许亓安正面争吵。
出轨的人该死。
孩子也该死。
后来到了教他们自己查身体穴位的那一环节。
于沅沅怎么也找不对地方,我气得很想让她赶紧退出培训。
小姑娘嘴硬,对着我来了一句:
「学这些有什么用,见效还慢,不如学西医,药到病除。」
我气的发抖,许亓安当即让她滚。
大概是医者仁心。
那天夜里雨很大,下山的路也很不好走,我还是让她住了一晚上。
就这一晚上,许亓安在我杯子里下了草药。
我听他一边走一边念叨医者面前无男女,像是心安理得的为自己看对方的身体而找借口。
他走的潇洒而又决绝,全然忘记他今天下午骂出轨的慷慨激昂。
我当然不会中计。
哪有让徒弟饿死师傅的。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小白鼠,能为了下半身把身体搞成什么样子。
我的指尖还停留在这个页面上。
想了想,我还是没回。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隔着一层墙,许亓安的声音闷闷的。
开门的时候屋外的冷风灌了进来,我缩在被子里懒得看他。
许亓安先是把衣服扔在门口,换了干净的鞋又搓着手让身上不冒寒气,在大厅缓了一会才走过来。
他向来很懂这些细节。
「知意,睡了吗。」
「怎么今天晚上没有给我熬草药?」
以前不论他回家多晚,都会有一碗热乎的汤药,外加一颗橘子糖,这是续着他命的全部。
「知意,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奇奇怪怪的?」
他不自觉的拿起我的手机就要看,我就躺在哪,也没拦。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急忙要把手机摔在地上。
「这什么东西,谁发的。」
「摔坏了别忘了赔我新的。」
「知意,知意你别相信那些,现在网上诈骗的人特别多,说不定他们就找到什么照片,把我的脸放在上面。」
「都是ai作图,你听不懂是不是,就是一种新发展的软件技术,反正你知道一个道理就行,都是假的。」
我没回话,听他继续辩解。
我只是懒得出去,又不代表我和世界脱了轨。
这些消息我一字不差的存在录音笔里,等着交给于沅沅让她和那些小三小四闹。
许亓安天天吃我的汤药,肾绝对不会亏损的。那么快,最起码他还能再活十多年。
从他和于沅沅上床的那天我就察觉到了,但于沅沅怀孕后他的肾还在不断恶化,并且以一种不可挡的趋势,越来越严重。
我清楚的知道。
外面绝对不止她一个人。
正主已经舞到我面前了,我当然不能便宜她。
对照组这种东西,我可太擅长了。
万一许亓安真要和我离婚,那我做的这些隐忍算是什么,退一万步也要把这些年给他的草药钱挣出来。
「亓安。」
我微笑着开口。
「我当然相信你。」
「可是…」
我恰当的开口,顺便露出布满泪水的眼眸。
「知意,你放心,除非你死了,我绝对不会找第二个妻子。」
去你爹的。
我差点哽住脖子呛死自己。
幸好快死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