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庆节,白起一家安排了一次短途旅行。本来的计划,只是一家人出行,后来,白起一家掉进一个小小的陷阱,不得不被裹挟着完成了旅行,让白起很不开心。
9月28日,刘芙蓉给白起打电话,询问他们一家节日期间有什么安排。这刘芙蓉是白起以前的同事,也是好朋友,比白起小几岁,一直单身。她独自生活惯了,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主,别人的事情,也希望自己能做主。
她偶尔会给白起买些食物,不管白起怎么托辞不要,都一定会强迫白起收下。但很多东西是白起不喜欢的,比如她家楼下小贩卖的烧鸡,20块钱一只,香喷喷的,她觉得特别好,给白起买过两次,白起却觉得,菜市场里活鸡20块钱最多买一斤,她这鸡做好了,才20块钱一只,很怀疑食材的健康,但好好的东西被她硬塞到手里,直接扔了也不合适,所以只能收下,吃一点,剩下的扔掉。芙蓉不管这些,过些天会再给白起送来些自己认为很好的食物,一定要白起收下。
白起深知他们之间有很多差异,尤其是在旅游这件事情上,差异很大,所以他含含糊糊的跟芙蓉说,还没有计划,最近太忙了。心里想着不管芙蓉说什么,都以“忙”为借口推脱,却不想芙蓉说,老梁工已经退休了,咱们应该为他安排一次退休旅行,大家一起玩几天,小梁工也要出国去工作,走之前咱们也应该聚一聚,干脆,咱们一起去张北草原吧?
这小梁工和老梁工都是他们以前的同事,大家关系很好。小梁工还罢了,他算是白起的小兄弟,以后想在一起聚会,随时有机会,这老梁工退休,可是大事,确实应该一起聚一聚。于是,白起就答应了。
刘芙蓉接着策划,老梁工一家开一辆车小梁工一家开一辆车,白起一家开一辆车,她带着外甥女,随便搭哪一家的车都可以,然后她还要去找某人借来带着烧烤的工具和炭,买好牛羊肉,到草原去烧烤……
白起正忙,就说你随便吧,反正我到时候出人出车就是了。
十月一日早上,白起依照芙蓉的安排,来接她和外甥女芳芳,却被告知,老梁工一家不能去了,小梁工一家也要下午才出发,现在出发的,只有他们两家人,一辆车。
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只有白起一个人开车。到吃午饭时,分歧就来了:依照白起的习惯,在国道边上找一家干净些的餐馆,随便吃点就好。但是,芙蓉却准备了面包火腿肠月饼牛奶等等,一定要吃野餐,两个孩子都觉得新鲜,龙怡美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白起一个人反对无效,只好找地方野餐,偏偏留意了半个多小时,就没有合适的地方,最后只好停在路边,在地面上铺一块塑料布,几张报纸,四个人坐在上面野餐,面对身边时不时呼啸而过的车辆和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的尘土,白起很抓狂,他气愤愤地没有下车,只勉强喝了一口牛奶。
晚餐时,他们赶到崇礼县城,小梁工一家赶来聚会,还比较热闹,在一家餐馆吃完饭,白起一家和小梁工一家都想在县城里随便逛逛,然后早点休息,刘芙蓉却不这么想,她买了三斤牛肉,还有胡萝卜土豆什么的,出发前,她已经把小梁工车的后备箱用各种家居用品塞满了,其中有电饭锅。此时正好得用,她晚上在宾馆的房间里炖了一锅牛肉和土豆胡萝卜,然后又拉着小梁工和白起陪她一起打牌到十二点。
第二天,他们早早出发,开车进入张北草原,草原上风光优美,景色宜人,还有骑马射箭开卡丁车等游艺活动,路边山岗上树林中,随处可见高高的大风车,不但美,而且充满异域风情。尤其是半原始的森林,林中厚厚的松软的腐殖土,不知道是累积了多少年才形成的,很多游客下车收集腐殖土,白起一家也用一个方便袋收集了大约三五斤,准备回家养花。沿路他们还见到好几处农民的麦田,金灿灿的莜麦正待收割。还见到了农民用骡子拉着石磙子打场,这都是三个孩子很少见的情景,大家玩的也很开心。
到了吃午饭时,分歧又来了。刘芙蓉不顾白起的反对,坚持吃野餐,而且说,自己以前来过,这草原天路上就没有餐馆,并且,国外人士郊游时,都是吃烧烤的,几个孩子也不明所以,跟着起哄说:“吃烧烤,吃烧烤。”白起寡不敌众,只能生闷气。芙蓉指挥众人,从小梁工的车上搬下烧烤工具炭火电饭锅等等,在丛林中做起烧烤来。白起非常担心会引发山火,要真是把这半原始的森林给烧了,那可真是百死莫赎了。
刘芙蓉等人对于烧烤也不熟练,用了四十多分钟,才生着火。但她很享受这过程,边生火,边嘲笑白起不懂生活,连这欧美国家最盛行的BBQ都不喜欢,白起也不理她,只是拎着灭火器在附近逡巡。
孩子们开始还在森林中奔跑嬉闹,可没到半小时就跑不动了,又饿,都回到车里呆坐。
用了两个半小时,才勉强吃完一顿午饭,芙蓉还张罗着要在树林中玩会儿牌,这回连孩子们都知道她的主意不靠谱了,纷纷要求出发。大家才纷纷上车,白起不放心被他们随意丢弃的炭火,又拿了几瓶矿泉水,把炭火逐一熄灭。
由于午饭耽搁太久,下午的行程就显得很仓促,旅游的意味淡了很多,更像是赶路了。草原天路上路的坡度很大,这对于旅游者来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但对于赶路者来说,就很不好了。曾经有一个很陡的坡,小梁工的福特福克斯车居然爬到半截就动不了了,最后只好一点点退到坡底,再退后一段距离,然后加大油门猛冲上去,才勉强爬过陡坡。不过,白起的奥迪倒是没问题。
最让白起生气的,整个下午,他们一路上看到很多餐厅,而且从外表来看,每家都很干净整洁。
从野狐岭出口离开天路,天已黄昏,白起跟芙蓉商量,想到张家口住宿,因为如果按照芙蓉的计划,赶到北京郊区延庆的一个叫做“柳林”的小镇,天就太晚了,需要赶夜路,昨晚睡得晚,今天中午没有午睡,赶夜路很累,也很危险。但芙蓉坚持说,柳林的农家院她已经定好了,而且豆腐宴也准备好了,所以必须赶过去。
白起气的想离开她单走,龙怡美紧着劝,毕竟一起出来玩,半路分开很不好意思的。没奈何,白起只能硬着头皮在夜间走山路。这一路上,很多给北京城运送物资的大货车,更加剧了行车难度,白起路况不熟,一路上还要紧盯着小梁工的前车,在大车构成的丛林里钻来钻去,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在九点半钟,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柳林镇。
这是个山沟里的小镇,但旅游做得很好,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显得还比较喜庆。只是这豆腐宴简陋的让白起又把刘芙蓉数落了一顿。白起以为,既然叫豆腐宴,怎么也得有七八个豆腐做的菜,却原来大名鼎鼎的豆腐宴只有一个凉拌豆腐和一个炖豆腐,另外配了几个青菜,好像嘲笑人没吃过豆腐。
好在一路劳累,白起已经没多少力气数落人了,大家随意吃了几口,刘芙蓉还张罗着要小梁工和白起陪她打牌,结果两位男士都累得动不了,吃完饭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刘芙蓉张罗着要去北京玩一圈,已经被她摆布了两天的白起坚决反对,他给芙蓉讲:“去年国庆节,我一个同事,去北京玩了。他们从八达岭长城下来,天已黄昏,路上堵的比较严重,进停车场时,他们问管理员,天黑前能不能到高速路,管理员说,你们天黑前能离开停车场就不错了,他们还不信,结果,最后,天黑前还就是没出去停车场。你们要实在要去北京,也行,反正我一定不去,这两天我可被你摆布的不行不行的了。”
小梁工其实也不想去北京,但他年纪较小,不好意思说,此时也附和白起说,不想去北京。芙蓉才算罢休。
三号一天,白起们开车返程,这短途旅行就算结束了。返程路上,李晓敏给白起打电话,一是问候,二是想约白起一起吃顿饭,白起正开车,而且当着龙怡美的面,没好多说什么,只是客气两句也就挂了。这短短三天,可谓白起众多旅途当中最别扭的三天,此后多年,白起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此前,芙蓉经常约白起一起出去玩,白起总要编织各种借口婉拒,此后,芙蓉也知道双方在旅游理念上差距很大,再也不约白起一起出去了。她还会经常约人一起去吃豆腐宴。
双节期间,正是装修施工的最佳季节,龙州装修公司的所有项目都没有停工。白起作为公司领-导,节日期间特意抽出两天时间到龙州市内的工地看望慰问职工。一个假期,匆匆忙忙的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