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白起不再愁眉不展，而是和两位美女有说有笑的聊天。米秀婉家也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也是正调皮的年纪，俩人聊着聊着自然就说到了孩子身上。米秀婉抱怨说，自己和爱人工作都很忙，很多时候顾不过来，孩子就由爷爷奶奶来帮着带。老人溺爱孩子，弄得自己管起来很麻烦。
听到此处，白起已经羡慕的流口水了。他赶紧劝米秀婉：“你知足吧，有人帮你带孩子，你可不知道没人帮助带孩子的苦，虽然老人帮着带，有诸多不利之处，但总起来讲，比起没人管，可好太多太多了。以后一定要对老人好些，即便他们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有些什么小小不言的过错，也别说。万一老人不管了，你可就傻了。”
米秀婉和慧敏都看向白起：“您这么说，是因为您家孩子小时候没人帮你们么？”
“哎，你们知道么，我儿子今年十二岁，十二年来我最听不得的一句话，就是你们刚才这句。反正旅途还很长，我就给你俩讲讲我家保姆的事情？也算是对你俩进行一次教育，以后别嫌老人带的还不够好。慧敏虽然现在还没结婚，不过也快了，学习一下，对未来有帮助。”两位美女自然表示愿意受教，其实，白起一提起保姆的事情，就会从总会计师摇身变成祥林嫂，滔滔不绝的奇葩经历已经由不得二位不听了。
“事件已经过去十年了，很多事情，包括前后顺序，可能都有不准确的地方，反正你们就当故事听吧，别较真细节，我能肯定的是，我没编造，说的都是真的。”
“好，好，您说吧。”
“我家前后换了32个保姆，为啥这样说呢，是因为我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保姆进门，都要看身份证的，所以每一个，姓甚名谁，我都记得。咱们这里就不细说了。这32个人里，最长的在我家干了大约两年，最短的只干了两个小时，大约有两年时间，我家是同时有两个保姆的，一个伺候孩子，另一个伺候伺候孩子的那个。”
“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们会受保姆的气。因为大家根深蒂固的有一个观念，保姆就是伺候主人的，她不好好伺候，你把她开了，另换一个不就是了么？可能也是我家情况太特殊了，对于带孩子的那个，我们不敢换，换了她，由一个陌生人来带孩子，首先孩子会生病，其次，我们担心她会把孩子拐跑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忍着，我们越忍，她脾气越大，要求也就越奇葩。”
“咱不讲她，这个时间长的，身上奇葩事太多。咱先讲短的，我儿子刚满一岁的那个春节前，我们又从家政中心找来一个洗衣做饭的人，大约有50岁吧，到我家就比较晚了，进门简单介绍后，我家那个保姆和她说，我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高姐吧，我叫你小王。结果她说，其实我比你大，你以后要叫我王姐，我拿给你们看的身份证是我妹妹的，我听到这心理就打个突，她等于是假冒了别人的身份，自己说是妹妹的，这话已经无法证实了。但我们当时实在是缺人，她好像也还诚实，没办法，先留着用吧。当天晚上，我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孩子当时刚满一岁，还穿着开裆裤，四处喳吧喳吧地走么，那么小的孩子，撒-尿的时候，自己知道蹲下，不尿到裤子上，就很不错了，是吧，所以他每天都会在地上撒-尿，那天也是，尿完了，大人得管擦啊，我就叫她去擦，你猜她怎么着，她拿了抹布，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踢着过去擦，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但是也没反应过来，没问，以为她是嫌孩子脏。但临睡前把这事跟我媳妇说了，第二天早上，我媳妇也发现她那样，就问她咋回事，还没见哪个保姆这么爱干净呢。结果她说，她不是嫌孩子脏，而是因为血压高，蹲不下去。我媳妇赶紧找出血压计给她量，我的天，高压180！”
“这样的人，我们哪敢用啊，这要是在我家倒地上，可咋办呀！赶紧让她走，她只在我家睡了一晚，我们还得给她一天的工钱，没办法，第二天不能上班，只能在接着找保姆。”
“我听说找保姆都要看健康证的，您当时没看健康证么？”
“健康证我是看了的，但健康证只是证明没有传染病的，不检查高血压这类病，再者，就算检查也没用，先前不是说了么，她连身份证都是拿的别人的，如果真有这一项，她也可以拿别人的来骗人啊。不过总的说来，那个人还不坏，她也进门就坦白了，如果她不说，我们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
“这个就是在您家里待的最短的那个是么？”
“不是，这个怎么也有十个小时吧，最短的那个只有两个小时，而且，我刚说了，这个人还不坏，那个才是坏人呢。”
“怎么个坏法？”
“那个人也是从家政公司找的，我家的保姆大多数都是从家政公司找的，也有自告奋勇找上门来的，也有同事介绍的。咱还说回来，这个人是我媳妇去家政公司联系的，头天晚上说好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到我家上班，因为她来了，我媳妇才能走么。等她来了，我媳妇和她简单交代一下家里的情况，就上班走了，可她刚到单位，这个新保姆就给我媳妇打电话，说自己不干了，要走。我媳妇就问他咋回事啊，她也没说出什么理由，就说不想干了，我媳妇没办法，又得往回赶啊，进家门再问她，她说家里有事，干不了了，一定得走。我媳妇就觉得不对，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办法啊，人家不干了，也不能不让人家走啊。当时我们就想到了，她会不会是偷了东西，但当时是春天，已经暖和了，身上衣服不厚，能看出来她没藏什么，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她走了，她走了之后第二天，我媳妇发现自己的白金戒指丢了。事后想，如果真是她偷了，这东西不用藏，人家只要戴在手上，咱就算看见了也没办法呀，你咋证明这戒指是自己的？所以那以后，我媳妇算坐下病了，再也不买首饰了，现在也不买。”
“你们不是从家政公司找的么？找家政公司啊。”
“找是找了，能有什么用？拿贼拿赃啊，咱啥证据没有，只能是吃哑巴亏，把事情跟家政公司说一下，家政公司要是负责呢，会跟下一个雇主讲一下，或者再给她安排雇主时，注点意。没用，保姆们可好找工作了，那干的时间长的，自己啥都不准备，基本上从这家出来，当天就能进第二家，最多等个一两天，就能有下家。现在总体来讲，家政市场是供小于求的。”
“真可怕，让您说的，我以后都不敢找保姆了。”慧敏小脸都紧张白了。
“那倒也不是，关键是我家情况太特殊了，两年时间，连家带孩子，都是委托给保姆，如果咱家里有个人，说难听点，有个老人，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只要有双眼睛在，保姆也不敢为所欲为不是。没办法，我家没人啊，所以，我紧着劝你，别总觉得老人管的还不够好。比起我来，你幸福太多了。”
一路之上，白起一直在向二人倾诉自己的苦难，美其名曰给二位美女讲授生活经验，二位开始时还感兴趣，后来渐渐的就听烦了，在飞机上打起瞌睡来，白起虽然停止了诉苦，但脑海里依然翻江倒海般难过，一直到飞机落地。
儿子小升初正在紧要关头，白起却一下走了八九天，回到家自然难免受了妻子一顿埋怨。龙怡美也确实不容易，如今这小升初，从政府角度要求，学生不得择校，名校不得择生，理论上都应该划片，电脑派位。事实上，私下里名目繁多的手段，名校在择生，学生也在择校。只是因为政府不允许公开，都在私下进行，各种黑幕就更是层出不穷，反倒更加混乱。
这几天，龙怡美接到了两个培训机构组织的到两个不同的名校进行参观的活动通知。接到第一个通知时，龙怡美还天真的以为真是参观，还跟人商量，能不能过几天再去，结果电话那头告诉他，这实际上就名校为了择生进行的一次选拔考试，你自己再掂量要不要去。龙怡美哪敢不去，带着儿子去参加了两场考试，但一直没等到结果。终于把白起盼回来，就和他商量，如何是好。白起也没办法，第二天上班时间，给学校打电话咨询，结果人家告诉他：“如果没接到通知，那就是没有被录取。”
白起追问：“请问为什么我们没被录取，是哪一科的成绩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对不起，我只是接电话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告诉您，您也不必再打听了，你是问不到原因的。”
两家学校的回答基本一致。夫妻俩向有经验的同事朋友打听，别人也证实了这种情况，用流行语说，这种招生形式叫做“点招”，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接到短信或电话，总的说来，这种大的形式就是“拼爹”，不过白起夫妻还不知道人家拼的是什么，就败下阵来。夫妻俩此时开始相信当初那位云山雾罩的大能的话，后悔，如果交了15万，或许儿子现在已经被名校录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