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多想,此刻在我心里只有恐惧,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小巷子,怎么就会突然间出现一个穿婚纱的人。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人,况且有了之前值夜班的惊魂一夜,后面的事情不敢想了。
我一转身,撒腿就跑。
也不管什么方向,什么岔路口,只要有路的地方就往里转。
我不敢回头看那东西有没有追过来,反正两腿根本停不下来。
拐弯抹角没跑多远,前面一道黑乎乎的墙挡住了去路,跑进死胡同了!
心里一凉,腿有些发软。
回过头,那东西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哭声再次响起来,近的就如同在耳边一样。
我的血都快凉了,我强支撑着不让自己瘫倒在地,那东西越来越近,不知道她是背对着我还是低着头,总之看不见脸,当然我也不想看。
也看不到她的脚,也不知道她是走过来的,还是……
“大姐,冤有头债有主,咱俩也不认识,别难为我行吗?”我仗着胆子跟她商量。
那东西根本不理会,一点点逼近,哭声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
我拉开衣服,发觉里面一股纸灰的焦糊味,翻开里兜才发现,里面有一小簇纸灰,还有半张被烧完的黄纸。
我常年在殡仪馆工作,和很多家属打交道,经常能见到,这是一张符咒。
我什么时候口袋里揣了这东西?没有啊!
猛然想起今天白天,在殡仪馆后墙,和那个秃老头撕扯的时候,他不停的往我怀里摸,难道是他?
回想起老头那个德行,一嘴脏话可不像什么世外高人,可除了他还能还是谁呢?
我现在脑子乱了,急需要梳理清楚,我究竟可以相信谁。
昨晚我和许强说约好了和周琳见面,许强却反问我:约的是人吗?
呃……后面不敢再想了。
赶紧打了一辆滴滴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回去得跟许强问清楚来龙去脉,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回到小区门口,依旧是死气沉沉,一大片别墅就像一座座阴宅,只有小区路灯发出微弱的光。
我按响了门铃,不多时有人开门,我顿时愣住了,开门的人竟然是邱芸。
而且从她的脸色和精神状态来看,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和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余哥,你回来啦,快进屋!”秋玲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面对清醒的邱芸,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在这之前我们俩确实不熟。
进了屋就闻到一个怪味,正诧异着,许强招呼我吃饭,来到餐厅才发现,原来今天挺热闹,除了邱芸和许强之外还有其他客人。
殷晴也在,穿着一身便装,认识就不必介绍了,往主座上一看,我有点发懵。
这,这不是殡仪馆院墙外被我砸的那个秃老头吗?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我:“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小子,我说你跑不了吧!”
“大爷,您找我要钱都追到这儿来了啊?”我一脸无奈的说。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许强介绍说:“这位是杠头寺法僧,海通师傅。”
原来老爷子是个和尚,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原来您是,对不起师傅,我还以为你是讹我来的呢!”
海通笑的眼睛都没了:“你个臭小子,我要是真想讹你,你还想跑啊!不过我老头子不会还要你两百块钱,怎么样?给你的东西用上了吧?”
说着,老头指了指我的衣襟,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连忙站起来给海通鞠躬:
“海师傅,刚才要不是您给我的……我恐怕已经被那东西……”
海通笑着摆摆手:“一切都是造化安排,就算没有我给你的法印,那东西也伤不了你。”
大家落座吃饭,佣人大姐开始网上端菜,依旧是老规矩,有肉的菜都摆在我们面前,许强面前永远都是素的可怜的那几样,就跟喂兔子差不多。
海通看着他痴痴地笑:“你小子也是,女人你都不碰了,再把酒肉给戒了,你特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看我的!”
说着老爷子掰了一个鸡腿就啃,啃得满嘴流油,还指着盘子里的肉对我说:“看什么,别客气,吃啊!”
我笑着点头,心说:吃什么啊?您老人家都下手了。
老爷子放荡不羁,丝毫没有出家僧人的样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趁着今天所有人都在,我当真要把心里的疑惑全都说出来了。
许强边吃便问我:“事情的起因比你想象的要早,你还记得婚纱女尸吗?”
我说:“太记得了,楚灵儿啊!就是我给她化的妆,可后来……”诈尸的事情被我咽了回去,毕竟没有什么依据。
许强又说:“楚灵儿的尸体另有其人,你当晚化妆的,并不是楚灵儿,准确的说不是一具尸体,而是活人……”
“什么!周琳?”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