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的一句话把我说懵了:“婴儿的尸体,不是刚刚那个人……”
说完这句话我也愣了,林欣一脸差异的看着我,我们俩足足对视了十几秒钟。
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脑海,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也压低声音:“林科,刚刚那个人不是你安排的吧。”
林欣瞪了我一眼,转身急哄哄的出去,她虽然没骂我,但是比骂我一百句还让我无地自容。
我连忙跟出去:“林科,对不起,我真的以为那个人是您安排好的。”
我知道我现在解释再多也是苍白的,林欣也没空回应我,只是自顾自的打着电话。
我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欣这边不说,周琳第一次求我办事竟然被我搞砸了,难道除了孩子母亲,还有别人想要孩子的尸体吗?
对了,那个男人才离开一会,按时间来说也不可能走远,我快步来到走廊,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
一眼就看见那个拎着皮箱带着口罩的男人,白大褂已经脱了,那是那个皮箱我认识。
看他的架势好像要往后院绕出去,尼玛的,大白天偷尸体,你等着的!
我三步两步窜下楼,凭借着对大楼熟悉,我从后面垃出口钻了出去。
刚好遇个正着,口罩男看见我,连忙调转方向朝后墙跑过去,好小子,腿脚还挺快的。
“给我站住!”我大吼一声。
可是口罩男身轻如燕,不但跑的飞快,而且到了后墙丝毫没停顿,一片身子跳了出去。
我晕,殡仪馆后墙两米多高,这家伙玩跑酷的吧。
我也不甘示弱,爬上后墙跳了出去,也许是因为着急,脚上不小心挂了一下,一下子横着栽了出去。
我心里一凉,这下完了,非摔坏了不可。
“哎呦卧槽!”扑通一声,没感觉到疼,地上怎么软绵绵的?而且那声“哎呦卧槽”是谁喊的?
这才反应过来,砸着人了。
远远的看见口罩男回头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我刚要追,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站住,砸了我就想跑!赔钱!”这人骂骂咧咧不依不饶。
眼看着口罩男跳上一辆车跑了,我急的直跺脚,可是没办法,这人死抓着我不放手。
我回头一看,是个个子不高没头发的老头,别看不高,手上力气可是真不小。
老爷子晃着秃脑袋,闭着眼睛死死拽着我,说啥不让我走。
“大爷,我有急事,我把电话留给你,我一定负责到底,但是我得先走!”我试着求他。
老头根本不买账:“你少来,你要是走了我去哪找你去,赔钱!”
哎呦!这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熬糟透了。
我伸手掏出两百块塞给他,转身要走,可老头不依,还说我打发要饭的,可是我身上就这么多啊!
我说我没有了,可是老头竟然自己伸手来我内兜摸,那一刻我真想推开他,又怕把他推倒了讹上我。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周琳从后门出来。
“余聂你在这里干嘛,孩子呢?”
我哭丧着脸,打算跟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这不,本来就要追上了,却被……
哎?老头呢?就在我扭头看周琳的时候,老头不见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会?
周琳来到我跟前,不由得又退后了一步,捏着鼻子:“你身上什么味啊?”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可不是嘛,一股腐烂的臭味,就是刚才那个老头身上的,口水喷了我一脸,现在想想真是够恶心的。
没空仔细说,我大概的和周琳说了刚才的事情,口罩男上了一辆红色轿车,车牌号隐约记得,好像是8094。
周琳还在宽慰我,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她也疏忽了。
我突然觉得事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母亲想见孩子遗体,又怎么会有其他人中间截胡呢!
林欣开着车从前面绕道后院,对周琳喊了句“上车”。我提出要一起去,万一追上了,两个女孩子根本没法对付那个口罩男。
可周琳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去,说着两个女人驾车离去,我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很想抽自己两耳光。
回到大楼里,一切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很想帮着其他人料理一些杂物,可是大家明显都在疏远我,真是见鬼了。
一直到下班的时间也不见周琳和林欣回来,我有点担心,却又不敢给周琳打电话。
就这么昏昏噩噩的度过了一天,下班的时候傻眼了,身上所有的钱都被秃老头讹走了。
只能用手机打滴滴,可是见了鬼了,附近一辆车都没有。
估计人家嫌这里太偏僻,都不愿意往这边来。
只能往前走,走到热闹一点的地方打车,可是刚走出去一百米我便停住了脚步。
不为别的,只是路边一个小的不起眼的灯箱引起了我的注意,每坐公交路过这里,从来没有注意过。
就在路边的破旧筒子楼的二楼,支着一个小的可怜的灯箱,平时甚至没人看得见。
可是上面的三个黑字吸引了我的注意:
地玄阁?
我才反应过来,没错!四同路,我们殡仪馆门前就叫四同路,临近多是一些丧葬用品之类的店铺。
昨天许强约我在这里见面,看来他和这里的人有关系,地玄阁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好奇心驱使我想走进去看看。
店铺的入口并不在街上,而是要进入一个小胡同,这也是老式筒子楼的特点。
我沿着小胡同往里走,胡同口处还挑着一盏白炽灯,那点灯光在宽敞的街道边就跟个萤火虫似的。
越往胡同里走越黑,越走越觉得慎得慌,而且小胡同里面带岔路的,错综复杂。
一开始拐角处还有剪头,写着“地玄阁”的字样,后面就没了。
我后悔当初的好奇了,甚至觉得有点吃饱了撑的,于是转身往回走。
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漆黑的筒子楼,两侧没有任何灯光,我穿行在小胡同里。
五分钟后我意识到,我迷路了。
按照开的时候剪头指引找回去,越走越黑,最后彻底找不到方向了。
正在我心里直打鼓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接着耳边回荡着女人的哭声,我不由得心头一紧,这哭声怎么和昨晚邱芸的一样呢?
在如此寂静无人的小胡同里,别提多慎得慌了。
我努力辨别哭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尽可能的往反方向走,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在搞出点什么事来。
可不论我怎么走,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哭声中透着绝望和悲凉。
我吓得小跑起来,可不论怎么转身,那哭声就像是在身后,最后我几乎变成了原地转圈。
“谁?有能耐出来,吓唬人算什么本事!”我吼了一句,人恐惧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愤怒。
我只能用大吼来掩饰心虚,还别说,这招真管用。
一嗓子之后,哭声停止了……
然而我感觉到一股凉风从后脑海吹过来,我连忙回头,就见胡同拐弯不远处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一点一点的往我这边移动,我也不知道是飘过来的还是怎么过来的,反正越来越近。
一直快要到我跟前,这才看清,那是个女孩,身上穿着一席华丽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