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姜云芥怔怔的看着从她口中吐出来的那一口血，手抖得厉害，连站都站不住。
她此刻才能确定，原来她感觉到的冷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冷的刺骨，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被冻成冰了，哆嗦着抱住自己。
眼前变得模糊，可意识却无比清醒。
惜月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去叫太医！殿下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转身立刻往华阳宫外跑去，姜云芥一伸手居然没能抓住她。
疼的厉害，她只能硬撑着挪到了床榻上躺着，却不断地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眼睛能看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直到全部变成黑色。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冷的缩成一团，侧躺在床榻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什么时候有人给自己下毒了吗？
姜云芥想，或许是刚才同皇后在一起时没有注意，因为除了今日，她几乎没出过公主府，就算有人想给自己下毒也找不到机会。
越是冷，她的意识就越是清晰，似乎故意要让她感受着这刺骨的寒冷，和疼痛。
很多年没有过这样无助的感觉了，就像是回到了她幼年的时候，被绑在树上鞭打，可都没有现在疼。
到底是谁下的毒呢？皇后，还是太子？亦或者是景宣帝？
姜云芥敏锐的捕捉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谁？”
“是我。”林霏言走近。
她送了一口气，忍这刺骨的疼，从床榻上坐起来，还怕自己的样子过于狼狈，立刻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万一被人发现了，对你不好。”
林霏言坐到床榻边，伸手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目光痴缠的注视着眼前的人，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她的唇瓣。
“你怎么了？”
姜云芥往后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没有说话，而是揽住姜云芥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下去，姜云芥失焦的双眼顿时睁大，落在唇上的吻显得有些粗暴，重重地砸过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融入到骨子里，占有欲浓得吓人。
姜云芥伸手去推林霏言，却让他吻得更凶了，她的唇酥麻一片，整个身子瘫软下来，从尾椎骨开始仿佛触电一般，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喘不上气，憋得脸颊通红，眼里浮现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林霏言疯了！
她被推到在床榻上，背砸的生疼，这一刻脑子才转过弯儿来，发现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啊？”
林霏言的动作停了下来，抚了抚她的脸颊，觉得她此刻的样子真是美极了，眼神中是浓浓的占有，只想把眼前之人藏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的话，她就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姜云芥偏头，不想让他继续，心口的痛已经盖过了身体上的冷，忍不住又呕了口血出来。
林霏言掰过她的脸，捏着她的下巴往她的嘴里塞了颗药丸，动作极其温柔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她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为什么呢？她真的想不通，林霏言是唯一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对不起过的人，为什么呢？
他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日日在送来的糕点中下毒。
哈！可笑！真是可笑！
她每一日都满怀期待，可到头来却换得了这样的结局？
“林霏言，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有人逼你这样做？”
除此之外，姜云芥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让林霏言给自己下毒，五年的相处，她自认为很了解林霏言，但是现在她有点看不懂他了。
林霏言说：“你的仇报完了，我的也是，从今以后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他抱住姜云芥，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从后面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就像从前安慰姜云芥时做的一样。
“你的仇，什么时候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林霏言从来没跟自己讲过。
或许是刚才喂给自己的药丸起了效果，身上的寒冷渐渐消退了，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只是一样感觉很无力。
“刚才。”
“刚才？”
跟靖王妃自缢有关？
他抱着姜云芥的胳膊越缩越紧，几乎要将人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勒的姜云芥喘不上气。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陪着我？”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
“好，没关系，那就去我府上，我种上了你喜欢的花草，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你......”
姜云芥冷冷地打断了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给我下毒？”
“我怕你跟别人走了......”
“哪儿来的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从始终只有你！”
这一句话好像刺激到了林霏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几乎是吼出来的：“是吗？你宁愿答应太子去寒凛国和亲也要为他换取解药，难道你爱的人不是沈珩？”
姜云芥愣住了，眼前渐渐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微张着嘴想要解释，却觉得跟林霏言说不通。
她和沈珩之间本来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的清楚的，而且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信。
但这一切落在林霏言的眼里，就成了哑口无言的默认，他更生气了。
紧紧地抱着姜云芥，似乎是喃喃自语般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管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都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留在我身边就好。”
“你真是疯了。”
“你就当我是疯了也好，没人能再把我们分开，没人。”
姜云芥只觉得脖子一疼，人就昏了过去，林霏言抱着她回了林府。
不，此刻已经是国师府了。
在蔡正元落马的第二日，林霏言就当上了新任国师，一改往日里温柔的做派，用雷霆手段打压不服太子监国之人。
景宣帝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到一炷香。
京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