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阁重出江湖的消息很快传开了,魏凉在京中听到后,有高兴也有担心。
高兴的是宋夏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担忧的是北冥会对她不利。
花嵇在一旁笑话他怎么像个老父亲一样操心,“我们这位阁主,是上天选的,那自然有上天保佑,一个北冥算什么,哼。”
“花长老,你怎么还是喜欢说大话,别忘了,他们可还欠着我们元直一条命。”
“我当然不能忘,这笔账,早晚会跟他们算。对了,你们猜,我得到了什么消息?”
魏凉翻个身,等着听花嵇的说话。
“城郊的回燕山安置点里面,可藏着了不得的人。”
“你有话就一次性说完,那里能藏什么人。”贺愁不喜欢花嵇故弄玄虚,他本身喝了酒,头晕乎乎的,这会儿听他说的头更晕。
花嵇甩了甩手里的扇子,凑过去小声说道“北方桃源村和北冥都有人混在里面,你们说,巧不巧。依我看,池大人这次就栽在他们手里。”
回燕山安置点是宋夏提出的办法,池帆一手督促建立起来的,何时能混进北冥的人。
“池大人可出来了?”
“出来了,听说昨日就接回去了。”
魏凉起身,要找衣服穿上,可惜腿一瘸一拐的,十分不方便。
花嵇帮着搭了几件,他都不满意。气的他将衣服往边上一丢,“不找了不找了,你这都是什么眼光,我找的哪里不好看了。总穿些沉闷素净的颜色,偶尔也要穿的亮眼些嘛。”
魏凉叹口气,撑着身子勉强找了两件,正准备穿上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花嵇开门一看,是个秀气可爱的姑娘。便立马整理衣衫,斜靠着门故作深沉状问道“请问姑娘是来谁谁的呀?我是花……”
“这位公子请让一下,奴婢是来服侍魏大人的。”说着,侧身从花嵇身边走过去,径直来到魏凉身边。
她先是走到衣柜旁边挑选了一下,之后端着衣服来到魏凉身边,行了礼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小婵,是楚大小姐派来服侍公子的。今日外面天冷,大人可要多穿一些,免得着了凉。奴婢擅自做主帮您选了衣服,您看看可还满意?”
魏凉看了看,倒是很满意。
“就这样吧。”
小婵端着衣服站起来,“那奴婢就伺候大人更衣了。”
她凑过来的时候,魏凉打量了一下她,模样竟有几分像宋夏,不禁皱了皱眉,不知道楚素素做的什么盘算,可也没有多说。
更完衣,小婵也不多说话,默默退了出去。
她一走,花嵇立马进来,“看见没,这个姑娘长得好像我们的阁主啊,她刚出去的时候,我差怄气认错了。这个楚姑娘从哪里找来的人,倒是用心良苦。”
“我看她是别有用心,长的像有什么用,天上地上,也只有一个宋夏。”
花嵇听后连连拍手,“论对待感情,魏大人当属第一呀。我们阁主要是知道,肯定感动的以身相许。”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连忙岔开话题“我看楚姑娘大概是觉得自己得不到你的心,就找了个跟阁主长相差不多的人,好分散你对阁主的心思。可惜她不明白,她们跟阁主差的不是长相,是那颗脑袋啊。”
魏凉忍不住笑了,“宋夏在你们心中,当真如此厉害?”
“那是自然,除了上官阁主,女子里面,就属她个性独特,从不按规矩来,可往往又能找到新的机遇,我等羡慕不来。”
花嵇的一顿夸奖,虽说的是宋夏,可魏凉心里止不住的高兴,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我去一趟池府,二位请自便,你们要想出去吃喝玩乐的话,帐记在我头上便是。”
贺愁一听,睁开眼睛来了精神,“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二位在东厂便是客,以后我和宋夏的事,也还需要二位多多帮忙。”
“这是自然,大人放心。你去办你的事,我和贺长老自己去就行。”
刚出门,小婵就跟了上来,“大人身体不适,请准许小婵跟随大人一起,好服侍大人。”
魏凉思索了片刻,点头应允。
不过他没有去池帆那里,转而去了楚府。
小婵明显有些惊讶,却只是低着跟在后面。
楚素素听说魏凉来了,先还很开心,让小莲服侍着更了衣梳了头,来到客厅后,看见小婵也在旁边,脸色变了变,知道魏凉此次来肯定不是为了自己。
“大人身体可好些了?”
“我今日是特地来感谢楚姑娘的,元直离京后,我身边没个服侍的人,确实不方便,你找来的侍女,甚的我心。”
楚素素淡淡看了小婵一眼,心想小莲说的对,凡事与宋夏沾边的事,都能吸引魏凉的注意。
“大人喜欢就好,今日可要留下来吃饭?爹爹的朋友派人送了些海获,我让厨房做了给大人尝尝鲜。”
“海获?这么远如何送的来?”
“都是风干腌制之后运过来的,听说到了京中价格不菲,大家吃腻了牛羊肉,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魏凉面上一喜,“宋大人的办法果然奏效了。”
他这一提醒,楚素素才想起来,将海获风干后运出去售卖,还是宋夏出的主意。心里不禁有些郁闷,怎么事事都和宋夏脱不开关系。
“饭就不必吃了,我约了池大人。不过海获倒是个稀罕东西,这样,就让小婵留下带一些回去,等我回了东厂再尝一尝。”
魏凉既然吩咐了,小婵也不能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就这样,魏凉甩开小婵后,径直去了池府。
楚素素虽然心里有气,也不好对着小婵发作。毕竟她是左阳找来的人,或许当时就不该答应他这样做。
小莲看出来自己家小姐心情不好,就让小婵先去厨房等着,又倒了杯参茶过去安慰她“小姐,奴婢倒是觉得这个左阳的办法可行。您想想看,既然没办法阻止魏大人对宋夏的爱意,那不妨找个替代品,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们控制不了那个宋夏,但可以掌控小婵啊。到时候等着小婵俘获了魏大人的心,自然还是会站在楚家这边。”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和魏大人虽有得了皇上的赐婚可两人一直没有进展,我担心时间久了,魏大人又会疏远楚家。前几日的事你也看到了,爹爹并不知道我和魏大人只是逢场作戏,所以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对付梁展。到时候魏大人如果不管我们楚家,那岂不是我自己害了爹爹吗?”
小莲听后也十分无奈,当初沈溪亭让她来照顾楚素素,就是想着能在小事上替她拿个主意,可到了她身边才知道,很多事自己只能做个旁观者。
“小姐,我们为何不和左阳联手,直接对付梁大人。”
“我何尝没想过,可比起左阳,魏凉显然要可靠的多。如果到时候我们失手,他一个江湖中人说走就走了,最后受牵连的还不是我们。小莲,此事不能急。为今之计,只能先稳住魏大人,我也要加快步伐,趁早和大人把婚事完结。”
“那沈大人那里?”
楚素素幽幽地叹口气“溪亭为我做的一切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参与朝堂之事,这次竟然答应去当工部侍郎,看起来是得了皇上的赏识,可实际上是明着得罪了梁展。其实,她大可不必做这些事。”
“小姐不妨再看看,没准沈大人还真能有一番作为,到时候您就不用发愁了。”
“真要是如此就好了。”
魏凉到达池府的时候,池帆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样子,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受了不少罪。
看到魏凉进来,晴川雪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目光,进屋倒去倒茶水。
池帆想起身,被魏凉按住。
“听说皇上打了你一百大板?”
“是呀,如今我只能站着同你说话。”
话刚落,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魏大人,你变了很多。前些年,你可没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魏凉负手而立,看着院子里的一株红梅,心里从未如此轻松过。
“那时候除了东厂,我没有别的寄托,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在大理寺,可有什么收获?”
池帆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收获满满啊,路大人和常大人天天找人来问候我,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还好我抗揍。不过,这次能出来,也要多谢你了。”
“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皇上既赦免了你的罪,还保留了你户部侍郎的职位。为此,路大人和常大人十分不满,整日守在大殿外面,皇上这才让我去解决此事。”
“皇上他,当真让我继续当户部侍郎?”
“此事不假。我去路大人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看来,路大人和常大人不会善罢甘休。”
池帆挣扎着站起来,也走到那株红梅旁边,嗅了嗅梅香,笑着说“这是阿晴最喜欢的花,我花了不少心思这才种活。”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你倒是痴情。”
“这一点上,彼此彼此。”
晴川雪端着茶水过来,听见他们两个的谈话,便没有过去。如果池帆知道自己为了救她,拿了魏凉的秘密来交换,他会如何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