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以为，朕一定会杀了你？”
皇上在最愤怒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杀了施芜。
或许是因为，他对元晴大部分的感情，都给了施芜，让他不愿意相信，施芜其实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
“父皇……”
施芜不知该如何开口，“父皇自然是最仁慈不过的人，可是女儿自知自己就算是无心也是犯了滔天大祸，这才害怕……”
“父皇，女儿还不想死，女儿想常伴父皇左右。”
“皇上，沈清求见。”
姜公公不得不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进来对着皇上开口。
“让她进来。”
皇上正被施芜哭的头疼，自然是同意。
沈清走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跪在地上的施芜。
“参见皇上。”
她行完礼，目光冷冷的瞥向施芜。
“公主不是不见了么，如今怎的又自己回来了。”
公主这句话，从沈清口中吐出来，是对施芜最大的讽刺。
“我不知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她咬着牙，忍气吞声。
没办法，现在沈清几乎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而她施芜只不过是一个戴罪之身。
说白了，她能不能活着，说不定还要看沈清。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施芜公主你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呢。”
沈清扯出一抹冷笑，竟难得的跪了下来。
“皇上，女儿请求赐死施芜。”
这种人，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你今日来找朕，就是为了这个吗？”
沈清微微颔首，没承认也没否认。
皇上第一次觉得面前的沈清是如此的陌生。
“她好歹也是朕的女儿？”
沈清倔强的一言不发，“是吗？”
施芜险些有些绷不住。
眼瞧着她就要将皇上说动了，若是让沈清来参合，她岂不是又要……
“公主，我和你无冤无仇……”
施芜哭的梨花带雨，“我已经这么惨了，我不过是想要活着而已，何错之有？”
“你这种人配活着吗？”
沈清以前何尝不想绕了施芜一命，她甚至还救过施芜。
现在想想施芜配么？
这种人，仿佛全世界都是欠她的，永远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
沈清不是不知道，示弱有多么吃香。
但是沈清不愿意，看到施芜这样，更是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皇上疼爱她的母亲元后，她现在未必会活的这么风光。
“上天有好生之德。”
施芜咬牙，委屈不已的对着沈清开口，“试问，我究竟对公主你做什么了，公主你居然要如此害我？”
施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皇上的神色。
见他神色不对，施芜赶紧改口。
“公主，不如这样……”
她快速爬到沈清身边，“你若是不待见我，让我留在你身边作个侍女可好？”
沈清冷冷的甩开了施芜的手，“算了，我怕被你害死。”
施芜一个曾经做过公主的人，会愿意来到仇人身边做侍女？
沈清就算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可是，许是施芜演的太过认真，皇上嘴角微动。
“这或许也是个好主意。”
成为侍女，也就是被便让奴籍。
说实话，对待以前那些犯了罪的女子，皇上最严重的惩罚，也大致就是这个，相差无几。
“不可。”
沈清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皇上，你确定？”
“朕觉得，施芜罪不至死。”
皇上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朕……”
“怎么不愿？”
沈清微微勾唇，“有这种好机会，我为什么不愿？”
能够有机会让公主在自己身边做侍女，沈清为什么不愿？
与其让施芜去其他地方凄凉，不如在她这里凄凉，不是么？
沈清想的很通透明白。
“那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
皇上微微摆手，“你带着施芜下去吧。”
“没问题。”
沈清优雅无比，“不过，不日后我就要嫁去霍家，皇上觉得，我这手里头，是不是该有身契？”
身契？
施芜脸色一变。
这是要将她的身份坐实啊……
沈清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沈清，你……”
施芜忍不住尖叫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
沈清微微侧目，“你刚才不是说，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吗？”
沈清细想了想，“我身边已经有两个贴身侍女了，如今也不缺公主一个，也事公主亲自开口，我才答应下来这件事情给你，若是公主不愿意的话……”
施芜自然是不可能不愿意。
或者说，她心中不愿意，此刻也不能表现出来。
只要入了奴籍，在哪儿都是受罪，还不如在申请这边。
若是找这个机会，或许是可以让沈清……
“我愿意！”
还不等沈清说完接下来的话，施芜就咬着牙开口，“既然是要在公主身边伺候，自然是要拿出点诚意来。”
“此话甚好。”
沈清微微颔首，眼中尽是平静。
但也就是这样的平静，让施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如果不是因为沈清，她如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甚至现在，还要去到沈清身边，做她的仆人。
等着吧，沈清，她总有一天，要让她付出代价。
皇上见施芜都同意了，也没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对。
“那既如此，就这么定下。”
“姜公公。”
皇上的声音骤然拔高了几分，姜公公赶忙追了进来。。
“奴才在。”
“去写一份身契。”
“身契？“
姜公公骤然抬头，“皇上您这是……”
他悄悄的看了施芜一眼，着实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身契。”
沈清捂嘴，“我亲自去写。“
既然施芜送上门来了，那她就不会给她活路了。
说白了，她当初对她做的这些，也该要还，是不是？
回到自己的宫中，沈清洋洋洒洒的写下一篇身契。
字很丑，但却没有一点不符合意思。
“来摁手印吧。”
沈清对着施芜招手，语气中没有一点高傲，却让施芜难受至极。
她咬着贝唇，心中是无尽的屈辱。
这个手印一但按下去，她就是沈清永远的奴婢了。
可是明明，当初她才是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