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施芜一咬牙,竟直接在御书房外面跪了下来。
姜公公的脸色不由得黑了些,“施芜,你确定要如此?”
原本按照如今她一个婢女的身份,是连离开沈清的宫殿的资格都没有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先前的身份……
姜公公的脸色不大好看。
莫非,现在,这位小公主还摸不清局势不成?
“皇上,我又要事相告。”
施芜不顾姜公公的阻拦,直接跪在外面磕头。
施芜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得下心 ,也忍得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智商不够,怕是还真的没几个人斗得过他。
施芜的动作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姜公公一甩拂尘,“施芜姑娘,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老奴翻脸无情了。“
施芜如今未免太过分了些。
她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可以胡作非为的小公主?
再好的心心念念,都被这些个寒心的行为败光了。
“姜公公……”
御书房内传来一道烦躁威严的声音,姜公公赶忙弓着腰走进去。
“皇上。”
他低眉顺眼的开口。
“外面何事喧嚣?”
皇上不耐烦的皱眉。
“是施芜。”
姜公公低着头开口,“皇上,老奴这就去处理。”
“且慢。”
皇上皱眉,“她为何在外面喧嚣?”
都过去这么久了,方才还是不消停。
“施芜说,有要是要禀告皇上。”
姜公公的额头都冒出了细汗,“皇上,无事……”
“宣。”
皇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倒想看看,施芜能有什么要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放她一条生路原本是最好不过,难道,她还不思悔改不成?
施芜终于得到了皇上的允许,赶忙连滚带爬的进了御书房。
此时的皇上,相比起之前,要冷淡上了许多。
“说。”
他不过短短一个字,也能让施芜感受到,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宠爱她的父皇了。
如今在宫中的日子,每一刻,都要如履薄冰。
“皇上,其实,我是为你打探敌情去了。“
“哦?”
皇上微微挑眉,终于难得的转过身,面上施芜。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施芜,眼中秦旭复杂,“什么意思?”
打探敌情,若是如此,为何一开始不如实相告?
皇上发现,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皇上,施芜那段时间发现,楚沫,这位从于国来的公主,她实则是于国派过来的细作。”
施芜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盘托出。
“虽则于国那边说的话是说和亲,这样也合情合理可降低皇上的警惕心,但实则,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先前便定好了,要帮助于国二皇子吞并我们。”
施芜没有将自己透露他们机密的事情告诉皇上,避重就轻。
常年在宫中摸爬滚打,施芜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若是有些话说了,她怕是只有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所以,她才一上来就选了霍逸伝。”
皇上理智的分析 ,“可是为何,她不选四皇子呢?”
四皇子位高权重,岂不是更加的方便?
“四皇子已经有妃子了啊,而且,她若是直接上来就选四皇子,不仅不好处理,甚至还会引起怀疑,只有退而求其次,才行。”
施芜一番理智分析,居然让皇上觉得甚有道理。
见到皇上动容,施芜更加理智追击,“皇上,我所说句句属实。”
“嗯。”
皇上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不清眼中情绪。
但施芜知道,皇上这是动容了。
“皇上,我对你一片忠心耿耿……”
施芜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皇上一把打断。
“好了,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朕自会去解决。”
施芜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以往这个时候,皇上总会给她一些奖赏。
施芜不要别的,只求不呆在沈清身边就好。
“皇上,施芜又一事相求……”
施芜现在已经卑微到了极致。
知道皇上不喜欢她叫父皇,就再也不叫了。
皇上想要什么样子的施芜,她就成为什么样子的施芜。
“说。”
皇上微微蹙眉。
施芜,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
是他之前的对她太好了,给了她现在也能跟她谈条件的错觉?
皇上心中虽然这么生硬的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若是施芜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或许可以应允一二。
“皇上,我想离开公主的身边。”
施芜咬牙藏住眼中的情绪。
“哦?”
皇上微微挑眉,很显然对施芜所说的话来了兴趣。
“昨日,是你说要去沈清身边做侍女,现在走了,让沈清怎么想?”
皇上好以整暇的等着施芜的回答。
“我……”
施芜一时语塞。
正准备再次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姜公公弓着腰到来。
“皇上,嘉盛公主求见。”
嘉盛公主。
施芜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曾今属于她的称号,如今给了别人。
那种感觉……
“宣。”
皇上微微蹙眉,似有什么想说,终究是没说出口。
沈清提着裙摆来到御书房,迎面就撞上了施芜。
“施芜姑娘,好兴致。”
她浅笑居高临下的看着施芜,眼底是一片寒凉。
“只是不知道,宫中何时有这样的规矩了。”
她不过一个侍女,都敢随意离开,是不将沈清这个主子放在眼底?
既然要做侍女,总归该有一个侍女的样子把?
“公主……”
施芜将脑袋低低的垂了下去,眼底是一片嫉妒和怨恨。
若不是沈清,现在的一切,本该是她的。
皇上垂眸,难得的对沈清解释一二。
“她来找朕有事,虽是失了规矩,却也是心急之举,小作惩戒便是。”
若是以往,皇上哪儿舍得施芜收到一点委屈。
但是现在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要施芜还留着一条命,其他的任何东西,好像都不重要了。
施芜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却没有表露出来。
“好。”
沈清爽快答应,眼底一片寒凉,“施芜姑娘是有正事,我若是再做惩戒,岂不是显得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