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马一案,有了顾夕朝的介入,很快就找到了下落,掌柜的带去买马的那人,偷了马转手就卖了,怀揣着近万两银票去了江南,找了江南瘦马,没几天钱财就挥霍光了,被人给杀了丢到河里去了。
人死了,也算是死无对证,唐小碗买良驹的钱财算是打了水漂了,听到顾夕朝说起这世情来的时候,不禁有些唏嘘,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顾夕朝却是怕她受了打击,手里不舒坦,便安慰道,“你若是真的想开马行,便将你留下的几千两拿去用吧!买良驹的时候就交给我,请太子牵线总是没错的。”
他踏踏实实的跟着他做事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不过就是买几匹马的事情,想必他会答应的。
唐小碗却是不想做这一行了,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算了,马行是和精细活,良驹千金难求,买回来照料等也是马虎不得,太废精力了,我还想抽空多陪陪你和孩子,还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花谷了,只怕屋里都长了青苔了。”
当初他跟自己求婚就是在花谷,还答应自己若是喜欢那个地方的话,日后可以带她来常住,只是造化弄人,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再踏足过。
顾夕朝有些愧疚,他亲口答应的事情却没有做到,当即保证了起来。“娘子,等围猎大赛过了,我便带你和念念一起去,若是屋里脏了,咱们打扫干净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
“不反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远在蛮夷的蛮夷王子不仅有些震怒,莫非是觉得他离得远了,留下来的线人办事也就不认真了。
他的侍卫见他恼怒,只好写信到盛京来追问,若是再不得手,拿到消息,只怕等着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然而大理寺的牢狱自然不是那么好劫的,蛮夷王子的人多番打探使劲,总算是钻了空子,找了一个乞丐将王义给替换了出来。
王义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别人劫囚的价值,不过听着他们说话的口音不像是大庆的人,心下便有些猜测了。
那人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同王义讲起了条件,“只要你归顺我们王子,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王义虽然想做太子的宠臣,可也没到要叛国的地步,顿时横了他们一眼,还吐了一口口水。
“你休想,我虽没有容人之量,可也绝对不会做你们蛮夷的走狗,死了这条心吧!”
那些人也不意外,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了,也做好了准备,只是他只是奉行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准则,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王子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到底答应还是答应?”
王义不说话,将头给扭到了一边,以示自己的决心。
那人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愿意服从,便拍了拍手,很快他的手下就将王义的家人给带了进来。王义的家人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当他们的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便哭天抹泪的。
“大哥,你答应了他们吧!不然咱们王家可就要断后了。”
“儿子,爹还没有活够,还不想死啊!”
太子很仁道,查清楚了王义的罪行,知晓都是他一人所为,也没有牵连家人,反而还将他们给安置得很好。
谁知道这会儿强盗竟然找上了门来,将他们给打晕带到了猎户的屋里来。
王义开始的时候还不为所动,认为他们不会那么嚣张的,毕竟还在大庆,他失踪了的消息总会被揭发,很快就能找过来的。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大理寺的人来送饭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死囚变了样子,便上报了,很快王义被劫的消息就传开了。
顾夕朝以为是李弘楚做的,可他让陈获带人去查的时候,并没有查到有他的痕迹。
太子也让陆放配合大理寺的人查案,很快就找到了线索,发现他是被人用调虎离山之计换走的。
陈获本想从乞丐的嘴里问出些什么话来,谁知他竟然是痴傻的,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一群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分析嫌隙人,甚至是劫走王义的目的。
太子有些担心,“夕朝,这会不会是一种变相的警告?明天就是围猎大赛了,可不要生了变数才好。”
围猎大赛虽说不是他负责的,可真要有人针对他,也是暗箭难防。
顾夕朝亦是,只不过不能自乱了阵脚,只得安慰太子,“殿下放心,明日的防卫定然会加强的。”无论这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只怕也很难轻易得手。
这边的人还在寻找劫走王义的人,蛮夷人那边也在想办法撬开王义的牙关,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毁了,但是在此之前,一定要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才行。
王义嘴硬,可是看到他的弟弟被凌辱的时候,顿时睚眦欲裂,“混蛋,你们住手。”
“王义,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只怕你们王家真的要绝后了。”
蛮夷人以王义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将朝廷的机密一一告知。
“我已经说了,你是不是可以将我的家人给放了?”
蛮夷人神秘一笑,“只是你醒悟得太晚了。”
王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句,“动手。”,紧接着就是一顿尖叫,还有鲜血喷涌而出。王义的眼眶都被家人的鲜血染得通红,“狗贼,你们竟然出尔反尔,我就是下地狱也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没了气息。
只见那人扬起剑朝着王义奋力一扔,便穿破了他的心脏,一击毙命,死之前眼睛都大大的睁着。
王义和他的家人没了用处,定然是要被杀人灭口的,他们蛮夷从不养废物。
当太子的人查到有用的线索,找到破屋的时候,只看到了王义和他家人的尸首,至死,王义都还被绑在椅子上。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至于是何人所为,却是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尾巴早就被人给抹除了。
太子有些痛心,他对王义并非是没有念旧情的,如今却是让他落了这么个结果。
“将他们就地掩埋了吧!”
本来就是罪臣,若是要风光厚葬自然是不可能,但死了以后有个容身之地,不至于被山中的野狼给叼了去,也算是成了最后的情分。
回到城中,太子让陆放去跟大理寺的人交涉,他则是回了太子府,没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深一步浅一步的,绵软无力。
顾夕朝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害怕他有事,看着他险些摔倒,便扶住了他,“太子,你......”
顾夕朝一时竟然找不到安慰的话来,若是说节哀顺变似乎不太好,可若是保重身体又太敷衍。
太子抓住了顾夕朝的手臂,看着他盈盈泪目,“夕朝,虽说王义不够聪明,野心又大,可若是他能安安分分的,前程也不至于此。”
那段日子阿姌变了一个样子,顾夕朝又不在身边,便只有王义鞍前马后的为他排忧解难,虽然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让人有些生厌,可他们之间也是有情分的。
本来按照他的罪行早就该处斩了的,可是他想让他多活些日子,还是跟大理寺少卿关照过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死于非命了。
顾夕朝叹了一口气,闷声道,“殿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