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太子很是沉痛,可是围猎大赛是为了楚王归来准备的,太子作为兄长,为了表明兄弟和睦的决心,他也还是要参加的。
围猎地点是在城郊的皇家园林,马蹄飞扬,尘土喧嚣,在静寂的山谷中破空而来,平添了一抹色彩。
上午是自由狩猎,让众人活动活动筋骨,下午才是在场中圈进狩猎,还是同样的骑在马上,不过是将猎物给放在围起来的地方,同时设置了路障以增加难度。
皇上和皇后便坐在帐中等待,猎物多者可以得到皇上的封赏,因此只要是有几分功夫的,便都参加了此次的自由围猎。
在林中,随处可见马背上背着箭筒的少年郎,太子再追一只野兔的时候,竟然跟李弘楚不期而遇,两个人同时开弓,皆射中了兔子。
李弘楚笑道,“看来皇兄还真是咄咄逼人,连一只野兔都不想让。”
李世安也笑,“孤这是在教导皇弟,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存幻想,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随行的人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针锋相对,含沙射影,将皇位比作了一只兔子。
李弘楚隐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抓紧了马缰,将自己的怒火给克制住了,才弱弱地道,“既然是皇兄中意的,皇弟哪有不让之礼?这只兔子便让给皇兄了。”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太子无论如何也会落得个咄咄逼人的名声,若是太子失德,是不是就有废黜的希望了?
太子如何不知道他的打算,也摆了摆手,“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皇弟也看上了,做兄长的自然得相让了,这只野兔让给皇弟了。”
太子说完便夹了夹马腹,离开了原地,李弘楚也调转了马头,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倒是那只同中两箭的兔子无人问津了,到最后被路过的一只野狗给吃了。
薛凛一只跟在李弘楚的身后,知道他受了委屈,便劝慰道,“殿下,忍一时风平浪静,属下已经安排好了,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围猎大赛,这么好的动手机会,他怎么也不会放过的,只是刚刚二人才发生了口角,不适宜在林中出事故,否则别人一定会将目光放在楚王的身上,只能静静的等待下午的圈进狩猎了。
李弘楚不甘心又如何,还是只能忍,“告诉那人,本王要的是十足十的把握,不死也得脱层皮。”
刚刚李世安那样嘲讽的嘴脸,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各自身边都有随行的人,而且很容易就撞上了狩猎的,他定然要狠狠地揍他一顿的。
薛凛保证道,“殿下放心,必然会为你出气。”
自由狩猎结束后,当着众人的面清点了各自的猎物,巧合的是,太子和楚王殿下的猎物竟然一样多,不知道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人人都有些深意。
皇上却是很高兴,“你们二人不愧是朕的儿子,都赏。”
太子和李弘楚皆躬身行礼,“儿臣谢过父皇。”
午饭便是在营地用的,将他们狩猎来的猎物炙烤了,也是一道美味。
每年随行的不只是武将,文官也有,猎物多的,便会分发下去,许久没有吃过野味了,唐小碗也有些嘴馋,她们家的营帐跟王少卿和苏琴雪的在一处,两家便合伙烤肉,热闹又好玩。
用了午饭,便都到场地里去了,参赛的参赛,观看的观看,也很是热闹,圈进狩猎也有名次,第一二三名,同样设置了奖品。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意外,一个武将惊了马,将手中的箭射偏了,对着的方向竟然是太子,这件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太子想要躲的时候,却避无可避了。
眼见着那箭就要射中了太子,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冒了一个侍卫出来,挡在了太子前面,那箭势如破竹一般射中了叶子嫣的肩膀,可见其用意。
叶子嫣对太子爱慕,知道今日他要到城郊来围猎,便扮做了侍卫尾随,原本只是想远远的看着,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对他下手。
太子有些慌乱,大喊,“叫太医,叫太医。”叫完了人这才低下头去看,竟然发现是叶子嫣?
“怎么是你?”
他是见过叶子嫣本来的面目的,没有带人皮面具之后,叶子嫣的脸也被自己给治好了。
叶子嫣惨白着脸,有些惊喜,“殿下,您竟然还记得我。”本以为他会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一样,早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没想到......也不枉她费尽心思的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了。
太子为她的家人翻了案,那些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心里无比感激,便想着能跟在他身边报答一二也好。“殿下,您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咳咳~”
叶子嫣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水,太子压下了内心的感动,呵斥了一声,“闭嘴,别说话了。”随后又抬起头去,“太医呢?给本太子将太医找来。”
李弘楚看着突然跳出来的程咬金,眸子就像是淬了毒一样的阴翳,该死的,竟然敢坏他的好事。若不是她挡了,只怕射中的就是李世安的心脏了。
皇后被吓得不轻,眼泪直流,“皇上,这是肆意谋害,你要为皇儿做主啊!”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敢对太子射箭,不是别有居心是什么?
皇上自然是震怒的,看着早已被禁卫军压下的武将施压,“将他送到大理寺去,让大理寺少卿务必给朕一个交待。”
薛凛隐在角落里,有些失望,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被人坏了好事,还让他们损失了一员大将,真是失策。
在场的人各自心怀鬼胎,皇上也没了狩猎的雅兴,吩咐下去,打道回宫。
出了这样的事情,圈进狩猎自然也不会继续了,很快就有侍卫来清场,让在场的人都离开。
马车上,唐小碗想到那个情形还有些后怕,“相公,今日之事你怎么看?”顾夕朝是太子的人,若是太子出了事,只怕他们讨不了好处。
“只怕是有人迫不及待了,我听闻今日自由狩猎时,楚王曾和太子明嘲暗讽过,只怕是他动的手。”
若是这般想有些牵强,毕竟若真是因为此事,楚王该在林中就下手了,有树林做掩护不是更容易得手吗?何苦要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想明目张胆的来,这样才可以摘除他们的嫌疑,否则一旦太子在林中遇险,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唐小碗一凛,“这场夺位之争是不可避免了吗?”自古以来,参与夺位之争的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生,一辈子飞黄腾达,要么死,事败之后犹如丧家之犬。
若是可能的话,她倒是希望顾夕朝能保持中立,虽说不会得到重用,可总比一死一伤的好。
顾夕朝点了点头,难得的认真了起来,“碗儿,从我们救了太子起,便是归属于他那一派的了,争不争都已经成为定局,若是让楚王上位的话,只怕咱们谁都没有活路了。”
李弘楚为人处世圆滑,表面上挑不出错处来,其实他早就布好了棋,就等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入套了。
唐小碗突然有些孩子气,“这还不如在药溪村的时候快活呢。”
虽然村民们总是隔三差五的找她们的晦气,可都是明着来,总比这暗箭伤人的好。
“是啊!还不如在药溪村里,只是碗儿,咱们上了贼船,没有一番作为是下不了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