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毅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心虚了,这让一直期待季琛跟他反目的沈婉柔心里的感觉十分不好,似乎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可她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反复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都没法发觉到有不妥的地方。
“父王,当年的事情可是有隐情?”萧离廷也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他虽然并不觉得他跟季雁茴的婚事会出现意外,但能够避免一些矛盾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开口问道。
“是啊!”萧承毅的眼睛里有了怀念的神色,“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
季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嫌弃地想:当年他们确实都年轻,也就比现在的萧离廷大个几岁而已,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好在萧承毅也就感叹了这么一句,就讲出了当年的事情:“当时摄政王府势大,有不少人都想把女儿嫁进王府,搞得本王烦不胜烦,那次的宫宴还是母妃逼着本王去的,果然有不少女子都跟个花孔雀一样在本王跟前搔首弄姿。”
“后来本王干脆躲到了御花园,结果就遇上了一群女子,当时本王隐在暗处看着她们,然后就看到其中一个女子很不对劲,应该是被人暗算下了药,而跟在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则不怀好意地拉着她往冷宫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个就是你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向了沈婉柔,那目光让她一下子就慌了,她万万没想到当时自己的动作竟然被萧离廷看在了眼里,难怪刚才自己一提到当年的宫宴他就变了个人一样。
沈婉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被丢出承安伯府的时候毁了容,后来有了九幽,又有了季雁茴给的药,才让她脸上那些可怖的伤痕全都消失不见,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容貌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改变。
想必一开始萧承毅是没有认出自己的,这一刻沈婉柔突然无比的后悔,做什么非要把当年的事情说出了,这下可好了,不但没能离间成萧承毅和季琛,反而把自己置于了极其危险和不利的境地。
看她的脸色,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季琛脸色变得铁青,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沈婉柔撕成碎片一般。
“你们把那个女子丢进了冷宫最靠外面的宫殿里救走了,然后过了没多久,你就引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走了回来,待那个乞丐进了宫殿之后你还从外面锁上了门,我说得可对?”萧承毅紧紧盯着沈婉柔崩溃的脸问她。
“我、我、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沈婉柔慌了,开始拼命否认。
萍娘一直在观察着事情的发展,这时看到沈婉柔的表现,眼里露出了浓浓的嫌弃之色,很明显她这颗棋子算是废了,哪怕以后还有用处也不会太大了。
正想着,突然一股阴冷的感觉袭遍全身,萍娘打了个激灵,四下里看过去,刚好看到萧离廷刚刚收回视线的侧脸。
萍娘心里猛地一跳,然后又安慰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么多年都没人察觉自己身上的破绽,萧离廷再能也不可能会识破自己的身份的。”
这么一想,萍娘又觉得踏实了一些,她下意识地又偷眼去瞧萧离廷,见他正满脸认真地看着萧承毅,仿佛刚才他从自己身上移开视线是个错觉。
“没事儿、没事儿,放心好了,他不会发现的。”萍娘心里对自己说着,暂时放下了担忧,又开始观察起了屋里的事态发展。
“贱人,你竟然敢!”季琛的脸都扭曲了,他瞪着沈婉柔的视线几乎都要化为实质。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这样的······”沈婉柔这时候只会哆嗦着说这样的话了。
“不是这样的?”萧承毅仿佛还嫌她不够慌乱,又说道:“你锁了门之后一脸得色,口口声声说要让里面的人好好享受,最好持续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好方便你多叫些人过来,本王说的可有错?当时你脸上的表情本王到了现如今可还历历在目呢!”
“我······”沈婉柔已经不能否认了,她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绝望地看着季琛,挣扎着对他说:“就算我当年做了错事,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管我做错了多少,你也得承认我的初衷都是因为你,就是你的存在才让尹子诺那个女人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
假季雁茴从萧承毅提起当年的事情开始就一直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确实是想要跟萧离廷发生点儿什么,好借此让他出面跟季雁茴讨要解药,但现在她已经不敢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了。
沈婉柔还在述说:“这些年我嫁给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季雁茴我也跟你拉扯大了,承安伯府的人对我的折磨早就足够我赎罪了吧!”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跳了起来快步走到假季雁茴身边,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脸完整暴露在大家伙儿跟前,“季琛你口口声声对尹子诺情根深种,甚至连她肚子里的野种都要认下来,可你连那个你掏心掏肺的季雁茴是个冒牌儿货都看不出来,可见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野种?”在沈婉柔声嘶力竭的声音里,萧承毅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去。
“我说的不对吗?难道季雁茴她不是个野种?”沈婉柔说着手下用力,把假季雁茴的脸扭到了萧承毅的方向,“你看看,这张脸有哪里跟季琛有相似的地方?”
“那必然是没有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当年尹子诺生下来的那个孩子。”萧承毅淡淡地说。
“不可能!我养了好几年的孩子我不可能会认错,她就是那个孩子,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可知道,你将那个乞丐放进去之前本王已经将尹子诺弄出了冷宫?那屋里的不过是一个看到本王后缠上来的艳俗女子而已。”
“你说什么?”乍一听到萧承毅的话,不止沈婉柔吃惊,就连季琛也忍不住上前一大步扳住萧承毅的肩膀问道。
“我说当年我在那个乞丐进去之前就把尹子诺换出来了。”萧承毅又好心地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