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推开了肖云,他的脸上闪过一缕受伤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恨他,恨他的背叛,也恨他的心慈手软。
无旧可叙,隔着国仇家恨的血海深仇,我不可以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我恨自己当年眼瞎!”
“婉儿,”楚泽哀切地看着我,把声音放得很低:“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都是想娶你的。”
不要,不要告诉我这些。
太讽刺了。
我对自己说,离开这里,让这一团乱麻的关系,就地埋葬。
抬脚要走,肖云却没有走的意思,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忽然上前了几步,双手拢在袖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泽:“楚少将军,或者,我应该喊你一声弟弟?”
弟弟?什么弟弟?楚泽是长兄,没听说过他上面还有哥哥啊。
楚泽睁大眼睛望着他,同样不明白这声弟弟从何而来。
肖云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扔到了楚泽的面前。
在看清那方玉佩后,楚泽脸色变了,他不敢相信地开了口:“你怎么会有……”
“怎么会有你们楚家的东西,对吗?”肖云幽幽地说:“我一个太监,当然不配有了,这东西是我母亲的。”
原来,楚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战场遇险,脱离了大部队,被一位农家少女所救。
两个人在相处中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临走时,楚老将军给了少女一方带家纹的玉佩,说是会来娶她。
将军走后,家里让她嫁人,少女不肯。
后来女子显了怀,家人无法忍受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把她赶了出来。
她等啊等,等自己的孩子从婴儿长成少年,等到自己病入膏肓撒手人寰,都没有等来,当年答应娶她的那个人。
肖云安葬了母亲,拿了信物,寻来将军府。
楚将军看了玉佩,没说二话的留下了他,却悄悄放任楚夫人把他送入宫,当了太监。
“那个老混蛋,”他不愿意喊他父亲:“上对不起社稷、中对不起主帅、连爱过他的女人,都对不起。”
“你们!都该死!”肖云掐住楚泽的下巴,恨恨地说。
楚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地上,他还在努力消化肖云的话,喃喃地道:“怎么会……父亲怎么会……”
看着受了刺激的楚泽,肖云又开了口:“既然楚夫人这么喜欢给宫里送人,明天就请她过来,让她亲自观摩,自己孩子受宫刑的样子吧。”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相信地看向肖云,他要这样羞辱自己的弟弟吗?
第一次,感受到了肖云刻骨的恨意。
但他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说完后就拉起我的手,走出了大牢。
他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好像要逃离一般,直到回了他的寝居,才放开我。
手心上全是他的冷汗。
“素汐,对不起,我……”
他满脸挣扎的神色,与刚才的决然,形成鲜明对比。
我按住他的嘴唇,摇了摇头。
“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不需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