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几乎是被轩辕叶的目光压送着走向沁芳亭的,没想到顶着以下犯上的罪责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踏上亭子石阶,看着坐在亭内的四个小公主们在见到轩辕叶时,个个眉开眼笑的迎向他,对他的态度却十分的恭敬,可想而知轩辕叶在这四个公主的心理定是存有芥蒂,表面对他恭敬,实际上是怕他为多。
先前凌月对公主们的传唤充耳不闻,很自然这四个公主中有三人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而另外一个不给她脸色看的正是前些日子上《论语》课时与她共坐一桌的轩辕静。
此时如果她不负荆请罪,平息这些个公主们的怒气,说不定待会儿,这些个公主们定会为难她,打了个激灵,凌月踏上最后一个台阶,脚下方站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公主们恕罪,民女方才突然想起长公主吩咐的事没做,便急着赶回宫,一时没听到公主们的传唤。”
珞儿知事情严重,待凌月说完,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请罪道:“奴婢听小姐提及长公主交待的事未做,心一急,只顾着与小姐赶回宫去,一时耳背未曾听到公主们的传唤,请公主们恕罪。”
主仆一条心,又是通好了气的,再加上拿出长公主做挡箭牌,几个公主们纵然心中有怨气,也不得不消了。
轩辕静叹了一声,忙上前扶起凌月道:“凌姐姐!快快请起,本是在很远的地方传唤你,没听见是自然的事儿,就为这点儿小事请罪,有些言重了。”
大家在远处观望着,也看到凌月步履有些着急的赶着路,又见她低着头神情有些恍惚,几个公主们也不再多想,在这宫里除开皇上皇太后皇后太子殿下,就属长公主最大了,恁她们几个公主也不敢怠慢长公主交待的事儿,更何况一介民女?
如此一想,那三个心理含着怨气的公主也笑哈哈道:“凌姐姐言重了,既然没听见,何罪之有?你们快起来吧。”
暗暗松了一口气,珞儿心想,以后再也不能跟着凌月胡来了,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她一定要加以提醒才是。
凌月此时心理则是叫苦连连,上了这些个公主们的贼船,估计是很难下贼船了,而且,船上还有个程咬金,恐怕是凶多吉少。
轩辕叶一旁看着,并不插话,他目光里全是凌月淡漠的面容,即使凌月口中请着罪,然而眼中却无一丝的惊慌,甚至有一抹让人无法捕捉的傲气,轩辕叶看着有些出神,心思也不知飞向何处。
思绪恍惚间,站在他身旁的轩辕黛大声道:“啊,太子哥哥应邀前来了,还有皇姐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也来了。”
不妙--!
凌月心底咯噔了一下,这下可好,这条贼船看来要载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利害,轩辕叶与轩辕子轩素来不合,他们相聚于此,恐怕要引发一场无烟的战火,说不定,真打了起来,船上的众人也要跟着遭殃。
偷偷睨了一眼轩辕叶此时的脸色,不曾想到,竟然与轩辕叶四目交织,在四道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凌月分明看到轩辕叶眼底那抹冷酷的笑意,虽然是初夏,凌月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忽忽收回目光时,余光间,她似乎看到轩辕叶的目光突然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且,还是落在了她的侧脸上,一时叫她浑身很不自在,忙转过身,索性背对着轩辕叶。
即使背对着他,凌月隐约感觉有两道火辣辣的目光直射入她的背后,穿过她的胸膛狠狠地燃烧着。
冷汗顿时狂泻,这个轩辕叶难道还想着要如何整她吗?
无暇顾及身后的人,目光与众公主们看向正向沁芳亭而来的轩辕子叶与白逸飞,只见他们离亭子只有数米远时,四个公主们不约而同的提起裙摆下到亭子迎接二人。
凌月只是愣愣地看着四个如蝶般的身影扑向轩辕子轩与白逸飞的身旁,当看到轩辕静的侧脸颊上弥漫一片粉红,突然忆起方才轩辕黛的话,原来轩辕静朝思暮想的人是白逸飞。
轩辕叶见凌月只是站在亭口观看着,冷笑道:“凌月你的胆子好大,太子驾到,为何不去迎接?”
“王爷不也是静观着吗?”凌月淡淡的回道,语气中无波无浪。
轩辕叶走到凌月的身侧,微转过头,目光注视着她那长长睫毛下一双清澈的眼睛,那片如汪洋的眼底,他只看到一片淡淡蓝蓝的海水,丝毫看不到轩辕子轩的影子在她眼底滞留。
“原来在你眼中,宫里的人一个都入不了你的眼。”口气软和下来,投在凌月脸上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心理也因为他脱口而出的话舒坦不少。
对于这个目空一切的凌月,轩辕叶发现自己居然不再讨厌她。
轩辕子轩一身紫色蟒袍位高权重的立于众人之首,在看到伫立在亭口处的凌月时,神情略微有些吃惊,见她的身侧站着轩辕叶,立刻微眯起双眸,眼底沉下一抹警惕的光芒。
白逸飞一身杏白锦袍,头束白玉冠,俊雅的面庞熠熠生辉,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凌月,眼底情深绵绵,道不尽相思之苦。
在他那情深切切的脸上,凌月突然想起欧阳修的那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暗嗟一声,才多大的少年啊,竟然爱得如此痴狂。
纵然眉目传情,心倾于卿,可是,佳人已经是她人,情何以堪?
白逸飞,真正的凌月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再也不会回来了,何苦多情?
转目,依旧能感觉到白逸飞投在她脸上灼灼的目光,心隐隐地刺痛,甚至能感觉到这颗心曾经是那么的深爱着白逸飞。
“白逸飞在看着你,为何你要躲着他?”轩辕叶冷笑道。
“王爷!您哪只眼睛看到民女躲着白世子了?”真真好笑,她好好的站在亭口,他此话明显在讽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