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嗓子吼完,周围阴风乍起。
一道道风刃从深渊之中向上卷出,阴气迫人,上下两组风刃卷在一处,所发出的音爆声似乎能将周围的一切顷刻间斩断。
那呼啸而过的动静如厉鬼嚎哭。
整个八角亭被吹得呼呼直晃。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坍塌,把我们埋在这鬼地方。
不仅如此。
那红眼鸡的嘴里开始吐出阵阵白雾。
白雾进入口鼻。
那呛人的铜臭味夹杂着一股尸体独有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其中一人正好被这白雾喷了一头一脸。
他脚下一晃,原本还抱着那柱子不肯撒手的胳膊猛地一松,一直挺挺的朝后栽了下去。
我伸手想去抓,那红眼鸡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对着我所在的方向就喷出了一缕白雾。
我屏气凝神,却忽然觉得气还一阵翻涌,法力凝滞,整个人都提不上力气,险些被惯性带着冲出凉亭。
我还是被这玩意儿影响慢了一步,手上抓了一空,那人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啊——!”
随着一声厉声尖叫。
足足过了将近三分钟,这重物落地的声音才传了上来。
这一人有一百四五十斤,以这样的速度掉到下面去,只怕已经摔成了肉泥。
刘斌不忍地撇过了头,公输明更是吓得浑身直抖。
另一个也没好到哪去。
他不安的咽着唾沫,上下来袭的风刃在这人的身上刮出了道道口子。
短短几分钟,这风刃的威力已经比之前扩大了一倍有余。
我目光一闪,开口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继续往前跑!”
有了那兄弟的前车之鉴,剩下的那人说啥都不肯松手,就死死的抱着那栏杆的柱子,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在了柱子上。
我见状,拽着他的脖领子,就想把人从上头撕下来。
“继续留在这只能等死,你要是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们!”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上方浮现而出。
朝我们所在的位置俯身冲了下来。
那是一只秃鹫。
血红色的双目,弯钩般的鹰嘴,没毛的脑袋和那脖子是乌黑的血管清晰可见。
展开的双翅有将近两米多长。
它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嘴里那宛如脓液般的口水,顺着鸟喙滴了下来。
给这本来就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玩意儿,平添了一股邪恶感。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手中的一张乾坤镇邪符对着这只秃鹫就甩了出去。
镇邪符在甩到它身上后,这只秃鹫就哀嚎了一声,那动静就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
听上去诡异极了。
玛德!
这还真是鸡鸟不分家呀!
这秃鹫不停的煽动着翅膀,但凡找到时机,就会伸着脖子对人一顿乱啄。
而且这玩意儿天生就是吃腐肉的。
这要是被击中,能活生生撕掉一大片肉。
我眼瞧着这东西,从两张符纸的缝隙中把脑袋伸了出来,那尖锐的鸟喙一下就戳进了那人的后心。
那人痛苦的嚎叫着,后心直接被撕下了一片肉,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我已经顾不上许多,生生把人从柱子撕下来之后,将人扛在肩上,拔腿就往吊桥上冲。
殷红的血迹散落一地,那秃鹫闻到了血腥气,竟一头扎进了那个八角凉亭中,砰砰两下将沾了血的青石砖给凿了个稀碎。
我眼角的余光一扫,顿时呲牙咧嘴,一颗心跳如雷鼓。
这要是人的骨头,只怕一下都挨不住。
而且奇怪的是。
我这乾坤镇邪符对付阴灵邪碎,向来是无往而不利,可咋甩在这秃鹫身上就半点作用都没有呢?
难不成这东西是个活物?
可这鬼地方,人进来都费劲,这秃鹫是怎么跑进来的?
我正惊讶,沿着这吊桥拔腿飞奔。
那秃鹫就这么沿着血迹一路跟了上来,所过之处,可以说是雁过拔毛,每一滴血迹都得被它凿碎了吞进肚子里。
连带着后面吊桥上的那些木板都被凿了个稀碎。
我跑的飞快。
生怕落下一步就被这只可怕的秃鹫给开了瓢。
刘斌和公输明已经在我最开始喊话的时候就直奔下一个凉亭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破解凉亭内的机关。
这次的凉亭中有一扇大门。
门的后头便是出路。
那门上雕刻着十二生肖,最中间的位置还印着一对八卦鱼。
阴阳双鱼首尾相连,可中间的鱼目却是没有了。
之前一直跟在我后头的那只秃鹫像是对这扇大门有些忌惮。
在三米外紧急停下脚步,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咕噜声。
那眉毛的脖子缩成一个问号,正在左右踏着步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将那受伤的哥们随手甩在地上,从包里扯出一些纱布,给他包扎。
这人伤的极重,后背上的一大块皮肉都被生撕了下来。
有的地方已经深可见骨。
这人呲牙咧嘴的叫唤着,满脸痛苦的表情,好像是我要了他的命。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人。
一个在紧急情况下只顾自己,完全不为大局考虑的废物,压根就不适合干这行。
我可没那个圣母心,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安全。
“一会包扎好了伤口,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但你记着,这是我最后一次出手救你。”
这人已经疼得意识不清了,只能瘸着身子缩在凉亭的一个角落里,满脸后怕的朝着四周打量,生怕还会有什么脏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窜出来。
我看都懒得看了一眼,快步走到了刘斌和公输明的旁边。
“这门怎么回事?能打开吗?”
“要想打开这扇门,就得找到这阴阳双鱼的两只眼睛,但是,我们一路跑过来,压根就没发现这玩意。”
公输明实话实说,那紧皱着的眉头都能直接夹死一个苍蝇。
我连忙问道:“会不会是我们刚才来的路上忽略了什么细节?”
公输明回头打量着,我们这一路跑过来的吊桥和上面的八角凉亭。
“这不应该呀,这一路上我都刻意留意着,除了刚才那个公鸡以外,压根儿就没这东西。”
公输明有些急了。
不远处的那只秃鹫还在对着我们虎视瞻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