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罡根死之后,他由天之骄子的位置瞬间堕下,变成了一个人人可以欺侮打骂的奴仆!在这种情形下,他在一处深山密林里投寰自尽,没有想到却被人救了下来。他于将死之际竟然激发了身体的潜能,使得体内的罡根重新萌发出了新芽,虽然只有一条罡根萌发了新芽,却也给予他一线生机!他刻苦修炼,此后又采有濒死之法将其它的两条罡根亦进行了修复。”
“濒死之法激活身体的潜能?”安舒低头沉思,“三花聚顶”之术亦是用在人体气力衰竭之时,用以激发人体的潜能,不知道如果以“三花聚顶”之法代替濒死可不可以?
明德公子见安舒沉默不语,以为濒死二字令她感到畏惧,便道:“师傅,您有顾虑也是应当的,这濒死二字,单单是用嘴说出来,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但若是真的要用濒死来唤醒您的罡根,这个度却是极难把握!万一师傅真的死掉了,而罡根又未救活可怎么是好?”
安舒摇摇头道:“那却不是!我并不是惧怕濒死,而是因为我可能有更好的方法能够激活我的罡根!”
“师傅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可否教与明德?”
安舒从桌上拿起三枚长针,将三花聚顶的取穴和要点大致地说给明德听了一遍。
明德听了只一遍,便将取穴和要点都记得一清二楚,除了一些比较生僻些的内容,他都能八九不离十地说出来。
安舒喜道:“明德,你可真是少见的医学天才,不过一遍就能记得如此清楚!快,快,在我的身上试试吧!”
安舒搬了张椅子放在明德面前,然后在椅子上加了张软和的垫子,这样她的头顶刚好可以明德的眼睛。
“来,为师今天给你做练手用!”安舒在椅子上坐好,闭上眼睛,将一头黑发都散了开,披在肩上。
明德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安舒睁开眼睛,只见明德一张清秀的脸庞血色全无,双手捏着银针,微微颤抖着。
安舒奇怪道:“明德,你怎么了,你不是在药琴和药筝身上都练过很多次了吗?怎么,还下不了手吗?”
“请师傅恕罪,主要是因为三花聚顶之术太过于猛烈,而且扎的均是头部的要穴,明德怕会伤着师傅!”
“不会的,你来吧!”安舒宽慰他道。
安舒再一次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眼前一道阴影掠过,头顶一阵刺痛传来。安舒觉得有一根银针缓缓地扎进了自己头皮!
明德扎好针后,安舒只觉得浑身的精力十分充沛,效果竟然比自己施行三花聚顶之术时还要好上几分。
哇!明德可真是很厉害啊。安舒想着,她睁开了眼睛。
安舒向明德伸出右手:“明德,你来摸摸,我丹田里的罡根可有动静?”
“嗯!”明德答了一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轻搭上安舒的手腕。
他摸了一会儿,道:“师傅,您的罡根好象没有什么反应!依然是毫无动静!”
“为什么会这样呢?”安舒很郁闷,难道一定要自己体会一把濒死的感觉吗?
忽然从窗户外面传来药琴的叫骂声,他好象在骂一个药僮,因为明德公子在忙于给安舒治病,所以药琴和药筝便在院子里给一些病症简单的病人治疗。
只听药琴道:“你是不是傻?这个人肚子痛,你却给他吃治头痛的药!药物有专门的属性,以入相应的部位,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治疗一通能有什么效果?”
药琴的话恍如在安舒的脑袋里打开了一道缝,一道光芒射了进来。
她猛地抬起头来,道:“明德,我知道为什么这个三花聚顶对我的罡灵根没有效果了!”
“这个三花聚顶之术是针对的体力耗损到极致,选取的均是一些头部的穴位。而我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体内的罡灵根死亡,所以应该选取一些靠近气海的穴位!”
“师傅说得极是!”明德应了一声,他拿起罡穴图谱来仔细研究了一番,道:“弟子取穴膻中,丹田,三阴交!师傅您看可合适?”
安舒点点头道:“合适不合适,也只有试试吧!”
明德拈起针来,让安舒平躺在长椅上,缓缓将针隔着外袍刺进了相应的穴位。
当三枚针都刺入体内的时候,安舒低低地叫了一声:“好痛!”
明德一怔,手不由得抖了几抖,下手越发轻柔:“师傅,是弟子下手太重了么?师傅,您若是吃不消,便叫出来,弟子便住手!”
安舒摇摇头道:“不是的,是肚子里面痛!痛得好厉害!”
明德一惊,将手里的银针松开,去摸安舒的脉象,一摸之下,明德喜上眉梢道:“恭喜师傅,您腹中的罡根好象有动静了!”
“真的吗?”安舒也是一喜!
明德轻轻地捻了一下安舒腹上的针尾,安舒只觉得肚中象是被插进了一根铁棒一样,翻江倒海一般的痛起来。
“哎哟!”饶是坚强如安舒也忍不住低低地呻吟起来。
明德吓了一跳:“师傅,让我把这些针都拔出来吧!”
安舒摇摇头道:“不可,现在还不到时候,那个大能不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估计扎针的时候痛苦越大,罡灵根恢复的希望就越大,现在这点痛,我还能忍住!”
明德无奈,只得在一旁坐下来:“师傅,你若是吃不消了,便让弟子把针给你拔出来吧!”
安舒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额上冷汗淋淋,一排细白的贝齿紧紧地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那种模样,让明德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怜惜。
过了许久,久到明德以为安舒都昏死过去的时候,安舒低低地说话了:“明德,我觉得你可以取针了!”
明德答道:“是,师傅!”
他伸手小心地把安舒身上的银针摘了下来,安舒又躺了一会儿,才坐起身来。
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黑色,太阳已经下山。
画意在屋外焦急地踱着步子,等到安舒出了净室,一阵凉风吹来,安舒才发现自己竟然衣衫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