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回过头来凝望着安舒,这才看清她身上居然披着一件男人的袍子,袍子被安泰扯开,露出颀长的脖颈和修长精致的锁骨。
“小妖精!”紫衣人的喉头一噎,下腹一股热浪卷过,语声却平静无波:“你身上的男人的袍子是谁给你的?你……习惯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么?”
“没有!”安舒摇摇头:“我……这是……”
紫衣人摇摇头:“罢了!罢了!”他伸出右手食指,用力揉了揉眉头,心下意兴阑珊,再睁开眼时,眸底一片漆黑!
“你与其它男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前世管不了,今生也不想管!我替你摆平今晚的事情,其它的事,你好自为之!”
紫衣人俯下身,将安泰象拎一个大包裹一样地拎了起来,他没有再看安舒一眼,从后窗离开了安舒的卧房!
安舒站起身来,她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开门放了画意和薛氏进来。
“三小姐,你……受苦了!”画意抱着安舒大哭起来。
“画意!”安舒俯身将画意从地上拉了起来:“你误会了!哥哥来了一会儿,和我玩笑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三小姐,你真的没有什么?”薛氏担忧地望着安舒。
“真的没有什么!”安舒笑笑:“不过,哥哥今天来过的事情,若是夫人老爷问起,你们便直说便是,若是没有人问,我们也不必再提!”
“是!三小姐!”薛氏和画意退了下去!
安舒长出一口气,用手捏了捏脖颈,这一晚上真是太漫长了,那个紫衣男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而且举止也怪里怪气!
但是和安泰比起来,他好歹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安泰看上去人模狗样,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子产生些那样的心思,真是细思极恐!
第二天安舒起身得极晚,画意侍候着她梳洗完便见薛氏兴冲冲地从院子外面走了回来。
她一回到栖凤园,便转身将院门牢牢地关了起来。
“小姐,小姐!大好的消息!”
“怎么了?”安舒挑眉问道。
“你知道少爷昨天夜里从我们院子里出去后,去了那里吗?”
“去了那里?”安舒脸上神色不变,十分淡然地问薛氏,事实上安舒的心里却是很有几分惴惴不安!
安泰昨天是同安晚一道来的栖凤园,后来又被那个紫衣人折断了手腕,若真是要查问起来,他若是说出实情,安舒只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薛氏一脸神秘的道:“他去了城里有名的桃花街!”
“桃花街,那是什么地方?”画意从一旁凑过来,问道。
薛氏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想知道!”
画意不满地嘟起嘴:“什么嘛,小姐比人家还小,母亲不也同她讲吗?”
薛氏正色道:“小姐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能有小姐的三分稳重,我也就放心了!”
安舒打断薛氏母女的斗嘴,脸上带着些夸张的惊讶:“泰哥哥会去那种地方,不会吧!泰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薛氏撇撇嘴:“谁知道呢?据说大少爷还在桃花街同人打了一架,手腕被人打断了不说,连一条腿也断成了三截。”
“啊!”安舒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嘴。
那个紫衣人可真够狠的,昨晚安泰被带走的时候,不过仅仅是手腕被折断,怎么今天送回来的时候,就腿也断了?
不过也好!安舒在心里想,多伤他几处,免得他养好了伤便来栖凤园找自己的麻烦。
那个紫衣人倒是想得周道,知道安泰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若是伤好了,必然不会放过自己,索性那便做得彻底一些,干脆连腿也打断好了!
只可惜,终究还是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薛氏又说:“今天早上,守门的发现大少爷倒在门口,是桃花街的芳雪苑的龟奴把他给送回来的,那龟奴还去向夫人讨了路费呢!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想把大少爷拖去杖责二十大板,好歹被老夫人拦了下来。现在大少爷正在老夫人的暖阁里养伤呢。听夫人请回来的大夫说,大少爷这伤需得好好养着,怎么着,也得半年才能下地!若是下地早了,只怕还要落下终生残疾,以后都会变成废人呢!”
安舒心里暗笑,脸上却仍然摆出一副颇为痛心的模样:“泰哥哥也真正是飞来横祸呀!怕不是被人陷害的吧!”
安舒的话音才落,栖凤园的门忽然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来。
宁婉儿带着一大群仆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满脸怒意。
她的身旁跟着一脸泪痕的安晚。
安晚一进门,便指着安舒大声叫道:“母亲,昨天夜里,我曾经同哥哥来找过安舒,哥哥受伤,多半是安舒做的!”
安舒仿佛没有听见安晚的话似的,脸上露出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她看着宁婉儿伤心落魄模样,心里觉得十分解气!
第一次觉得那紫衣人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宁婉儿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看着薛氏:“你说,昨天夜里泰哥儿和晚小姐可有来过栖凤园?”
薛氏和画意跪倒在地:“回禀夫人,昨天夜里,泰哥儿和晚小姐的确是来过栖凤园,晚小姐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泰哥儿也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栖凤园。”
“泰哥儿走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可有受伤?他什么时候走的?”宁婉儿道。
“回禀夫人,泰哥儿走的时候,月亮还没上三竿,他走的时候步履矫健,并没受伤!”
画意和薛氏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宁婉儿怒道:“此话当真?”
画意和薛氏双双拜倒在地,说:“奴婢不敢欺瞒夫人,句句当真。”
“娘亲!”一直站在一旁的安晚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你可不能相信这两个奴才的鬼话,这个栖凤园里没有一个好人!安舒,她……肯定是装傻!”
宁婉儿掉过头,狠狠地盯着安舒,那种目光里透出无边的恨意和阴毒,仿佛从地狱深处射出。
安舒却十分淡然,她脸上仍然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和宁婉儿对视着,好象看不懂宁婉儿目光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