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宁婉儿突然越过众人,走到安舒身前,抬手重重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安舒愣了愣,抬手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哎哟!好痛!好痛!”
“给我掌嘴!”宁婉儿大声地命令着婆子们:“栖凤园里竟然是反了不成!全都给我掌嘴!一个一个地掌嘴!”
宁婉儿带来的丫头婆子们听到了她的命令,纷纷冲上前来,将安舒,画意和薛氏,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安舒咬着牙,心想:今天这一顿打,看来是逃不过了。但是,以这顿打换了安泰的一条腿和一只胳臂,也是值了。
忽然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宁夫人真是好厉害的脾气呀!”
众人都回过头去,只见一身华服的安容,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满面含笑地站在栖凤园门口。
安容向寒星和暖阳微微颔首,寒得和暖阳分开人群冲了过来,将安舒从地上扶了起来。
“参见太子妃!”宁婉儿恨恨的带着众人,向着安容跪倒在地,俯身行礼。
安容立在当地,脸上笑意更甚,却也不叫诸人起身,笑道:“也不知道我这个妹子做错了什么事,夫人就要当众责罚于她?”
宁婉儿跪倒在地,恨恨地道:“太子妃虽是安家女儿,却已经出嫁!我教育安舒,这是安家事务,太子妃还是不要插手为宜!”
安容冷哼一声:“原本我也不想插手,但是安舒可不是一般的安家女儿,她可是当云皇的亲外甥女,前些年云皇卧病在床,一直也没有时间看顾安舒,现在明德公子治好了云皇的昏睡病,云皇已经醒过来了!不日也许就要宣安舒进宫觐见!宁夫人若是下手没轻没重,在安舒身上留下些什么印子,只怕夫人虽然有宰相夫君做后盾,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吧!”
宁婉儿心中大怒,但是她也知道,安泰受伤这事情,虽然可能和安舒有关,但是却没有一点证据!
安泰是被桃花街的龟公送回来的,此事已经闹得尽人皆知!但是你若硬要说是安舒让安泰挨打,便有些牵强!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痴傻丫头,就连桃花街是什么,恐怕都不一定能说清楚。
宁婉儿虽然清楚这一点,却仍然带人打上门来,无非是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安容又道:“宁夫人家教无方,看来是治家的力气没有用对地方啊!天天地同安舒过不去,却放任安家长子流连花街柳巷!安泰昨夜在桃花街被打的事情,今天就连朝庭里都传遍了!太子殿下甚是恼火,所以命我回家来看看!宁夫人是不是年老体衰,没有精力管理诺大的安府,要不要我从太子府抽调一个厉害些的嬷嬷过来呀?”
安容这些话说得甚是无礼,但是她的身份是高贵的太子妃殿下,宁婉儿一口气只能咽回肚子里面。
“宁夫人,您也别在栖凤园里浪费时间了,还是快快去看看安泰吧!我今天把给云皇看病的明德公子请了来,让他给安泰看看,可别留下什么残疾才好!”安容挥挥手,一个下人把背着药箱的明德公子和药琴带了上来。
安舒一惊,急忙将头深深地低下,一直伏到了地里。
明德公子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他垂着眸,举止十分得体,并未朝安舒的方向望上一眼。
“太子妃教训得是!”宁婉儿向着安容叩下头去。
宁婉儿带着一大群人离开了栖凤园,安容朝安舒走去。
她将安舒从地上扶起来,看了看安舒的脸,怒道:“宁婉儿也真是太过份了,自己的儿子出了事情,便来找安舒的麻烦!安泰也真是的,小小年纪便流连于花街柳巷,原本我还对他寄予厚望,结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把祛瘀膏拿过来!”
“是!”寒星将一只玉瓶递给安容,她打开玉瓶从里面挑出碧绿色的膏药,细细地给安舒涂在脸上。
“啧啧!”寒星摇头道:“宁夫人好大的手劲,三小姐这嫩嫩的皮肤,她怎么下得了手?”
安舒只觉得被宁婉儿掌掴过的地方传来一阵清凉舒爽的感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立即减轻了不少。
安容给安舒上好了药,她在凉亭里坐了下来,画意给她奉上茶来。
安容道:“画意,你来说说,安泰挨了打,怎么夫人便上来找安舒的麻烦?是不是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画意低下头:“画意不敢说!”
“说吧!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我会为你做主!”安容道。
画意看了一眼母亲薛氏,又看了一眼安舒,嗫嚅了一会儿,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安容不耐烦地指着薛氏道:“你来说吧!”
薛氏跪倒在地:“太子妃殿下,画意是个姑娘,有的话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天夜里泰少爷先是来了三小姐的屋里。他,把三小姐关在房里,我和画意在门外一直求他把门打开!后来,他从三小姐的屋子里出来就走了,我们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去了桃花街那种地方!”
“你说什么?”安容重重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在桌上:“他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
安容站起身来,在花架下胡乱踱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对薛氏道:“他有没有对安舒怎么样?”
薛氏摇摇头:“好象没有!”
安容将安舒拉了过去,搂在怀里:“舒舒,你告诉姐姐,安泰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安舒看着安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着对安舒的真诚的关心,安舒突然有一种冲动,她很想告诉安容,自己的痴傻病已经好了,让安容不要担心!
但是安舒却说不出口,她怕安容追问她更多的细节,若是安容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冒牌货,而自己的亲妹子的魂魄早已不再这具躯壳里时,安舒怕她会承受不住。
而且安舒也贪恋着安容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对安舒的真诚的爱护,就好象安舒前世的姐姐一般。
安舒把到了唇边的话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