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汽车厂的厂址从镇外一路漫延到镇子边缘，小小的淡水镇从二平方公里不到，已经扩张到了十平方公里，还在不断的向外扩展，镇子里面到处都是房地产公司，大街上到处都是人，所有的一切欣欣向荣，和其他城市的冷清完全是两个世界。
霍从军没有马上去找金昌派，而是先让出租车绕着整个工厂转了一圈，转到靠海的那一边时，觉得有几分眼熟，问小陈，“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陈到惠城也没有几天，主要是为了谈业务，并不熟悉这里的地理，一时间答不上来，出租车司机道：“这里是大亚湾。”
霍从军一下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眼熟，重生前这里的名气非常之大，被称为鬼城，就是源于这里建成后的入住率非常低，但是重生前的新闻里并没有提到会成为鬼城和熊猫汽车有关。
绕着工厂跑了一圈，霍从军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有那么几处厂房确实在修建，不过都只刚刚下了地基，整个厂区也没有办公楼。
霍从军问销售小陈，“你在哪谈的业务？”
小陈道：“他们在镇上有一个办事处，在那谈的。”
到了办事处，这里是一处三层高的大民房，确实有一些熊猫汽车的工作人员在，但都是普通职员，职位最高的是一个经理，之前小陈就是和他谈的业务。
小陈向对方询问金昌派在哪里，那经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
霍从军让小陈退后，对那经理说道：“你确定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霍从军气势不凡，神情淡定，那经理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给出了金昌派的所在，原来在惠城的西湖大酒店里。
西湖大酒店是一家中外合作企业，早在87年的时候就开始合作了，向来以高档次闻名，就在东江边上，紧挨着惠城本地的西湖。
霍从军几人又坐着出租车返回惠城区。当时的淡水镇还是惠城下属的县镇还没有划为惠阳区，从这里到惠城有六十多公里，霍从军他们回到惠城城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三个人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霍从军让师傅开到西湖酒店，就地在酒店里开了一间三人的标准套间，便带着小富和小陈二人直奔九楼的金昌派所在。
房间外，小富按下门铃，里面打开条门缝，是个壮汉，看了小富一眼，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小富刚说了半句，霍从军就抢先说道：“我们是京城来的，来给金昌派先生送大礼了！”
这句话故意说的很响，目的就是让金昌派听见，果然房间内有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让他们进来！”
门开了，霍从军这时才看清，开门的壮汉是副保镖的打扮，走进房间，只见沙发前坐着几个男女正在玩扑克，玩的却不是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桥牌，也不是老百姓们常玩的捉红三，而是棒子国的花牌。
本来几人还在言笑晏晏，一个女的输了牌，两个男的正在抢着灌她喝酒，霍从军刚一出现，气氛就莫名地变冷，几人都是僵在那里没人敢动。
“你是京城来的？”不远处的办公桌那边响起个声音，这时霍从军才注意到。
只见那人梳着个大背头油光锃亮，上身是件格子衬衫，下。身是条背带裤，手里还夹着只雪茄，正坐在桌后打量着霍从军。
霍从军道：“不错，我是京城钢铁厂的厂长。”
听到这个名衔，那人神情立刻现出几分不悦，说了句棒子语。
打牌的几人里站起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正是刚才被灌酒的女子，用汉语说道：“你找金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普通话倒是说的非常的标准，比霍从军都标准，一点方言的口音都没有。
霍从军道：“我们厂的小陈刚和贵公司谈了笔业务，我来和金董事长再具体的谈一谈。”
那人听了女子的翻译，又说了一句棒子语，女子看向霍从军，脸上飘起几分不屑，道：“金董事长说这些事去找张经理谈就行！”
好大的架子！
小富和小陈已经有了怒气，只是霍从军没说啥，他们都压着。
霍从军没有任何的反应，对女子和那人点点头，转身便走，叹道：“李总里还让我带消息，这个样子怎么带消息？”
身后那人问了女子一句话，女子也回了一句，随后便喊道：“请等一等！”
霍从军停下脚步，回过身，女子脸上涌出几分笑意，道：“金董事长请您留步一谈。”
客厅里，那帮打花牌的男女都散了，只剩下那人、女子，还有开门的壮汉。
那人用半生不熟的口音问道：“你刚才说李总里？”
霍从军道：“你没听错。你在惠城投资的事上面已经知道了，让我过来看看具体的情况，看能不能再多给一些扶持。”
那人听过翻译，立刻变得笑意浓浓，主动和霍从军说了起来。
就和霍从军掌握到的情报一样，对方说他们的总部在霉国，这次来惠城就是打算将这里建设成为东方底特律，不过和底特律不同的是，他们生产的所有汽车全部外销，一辆也不在国内销售。
一番谈话下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霍从军起身告辞，“金先生所说我会转告上面，期待下次和金先生的会面。”
那人又说了一句，女翻译笑容满面地将霍从军三人送出门外，挥手说了句：“俺娘你嘎塞哟！”
进了电梯，小富问：“那女的刚才说了句什么？”
霍从军道：“她说你是她娘。”
小陈笑道：“霍厂长你也开玩笑，她是在和我们再见吧。”
回到五楼开好的标准间，小陈去洗漱了，霍从军在客厅看电视，小富说道：“那家伙鬼精鬼精的，也看不出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霍从军道：“其实也不难分辨，大伪似真大奸似忠，越是假的越需要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