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是一个不带性别的名字。她是谁?他在哪里?从何找起?统统变成了家乐脑子更大的问号,家乐根本无从下手,也无从查起。
得知丈夫出轨后,失望和无爱的人最理智,但凡是有“情”都很难做到真正的理智。家乐能做到的只有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么事情。可正是这样,一个个疑问,不仅仅像一根根针时刻扎着家乐,有时候也会像核武器一样内爆,哐哐哐……把人心给炸烂、捏爆了。
好在文洋还有一天就要解封出来了。想到这里,家乐又有点害怕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文洋,要不要问,问到什么程度呢?或者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果真的是最差的状况,这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婚姻本来就不是一件说抽身就能抽身的事情,它背后有家庭、利益、孩子、父母,大家以“爱”的名义发起了一次共同经营的合作,来对抗未来的风险。殊不知,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却是对方。出轨就是婚姻里的灯下黑,要是像老余那样说,都出去玩,这就是赤裸裸的黑吃黑,造孽后代。
想到这里,家乐就觉得有点后悔生了呵呵。呵呵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早夭,后来就一直没怀上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相处着,感情上摩擦也越来越多。这时,身边的大人们都在劝,还是得有一个共同的事情干,比如生个孩子。而家乐和文洋身边的同龄人呢,也都已经是为人父母了。于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七年,呵呵作为他们婚姻七年之痒的“粘合剂”,就这样出生了。有了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摩擦也都会为了孩子,各自做妥协,生活上好像真的找到了一种平衡。
呵呵是一个很懂事的男孩子,聪明,学习成绩非常好,对自己也很有安排和规划,作业会自己做,完成不用大人半点操心。他是这个家里的情绪开关,有他在,所有人都会很开心。
家乐接到呵呵的时候,呵呵背着小书包,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扑向家乐的怀里,一把抱住,“妈妈,我想你了!”听见呵呵的声音,家乐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担心被孩子发现,家乐立马把眼眶里的眼泪咽了回去。
文洋妈妈走过来说道,“还是和妈妈亲~!”
呵呵又瞬间撒娇状,“婆婆,我也舍不得你!”说罢,又扑到老人的怀里。
呵呵兴奋地说,“妈妈!妈妈!婆婆可以去我们家住吗?”
文洋妈妈开心地说,“宝宝,还是有良心哈,婆婆不去你家住,你周末再来婆婆这里,婆婆给你做红烧肉肉吃。”
呵呵开心地回应,“好啊!”
文洋妈妈指着手上提溜的塑料袋说道,“给宝宝做了点鱼还有红烧肉,他喜欢吃。还有个文洋喜欢吃的肉丸子。”
家乐接过连连应和,“好,好好~!”
文洋妈妈看家乐的反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忘了家乐,又刻意地补充道,“你有什么想吃的,跟妈说,妈也给你做。”
呵呵这时候接话,拽着大人的手,说了一句,“我妈妈喜欢吃糖醋排骨,还有春卷。”
文洋妈妈说道,“还是你懂事啊,都想着妈妈。那婆婆喜欢吃什么?”
呵呵在脑子里思索着答案,“婆婆~?”
文洋妈妈目光如炬般盯着呵呵,等待着答案,渴望着自己被重视。
呵呵半天也没有答出来。
文洋妈妈这时有点等不及了,说道“婆婆喜欢吃鸡爪哇,鸡爪你忘记了~!”
呵呵这才反应过来,然后笑着说,“婆婆打麻将前都要吃鸡爪,说能赢钱。”
文杨妈妈说道,“是啊,呵呵这次记住了吧。我们呵呵最乖最聪明了。”
家乐见状,拉着呵呵准备走了,“妈,我们走啦。你回吧。”
文洋妈妈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去吧去吧,还是要妈妈~!”
车上,呵呵坐在后排,家乐在驾驶位上,通过反光镜在观察呵呵的反应,她其实有时候觉得呵呵有点过于懂事了。就拿刚刚来说吧,他就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居然记得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而且,婆婆就这么盯着他,非要他讲出来,家乐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
家乐说道,“呵呵啊,妈妈和你说,大家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也没关系的。”
呵呵回道,“我现在都知道了啊~!”
家乐说道,“妈妈就是想告诉你,忘记也没关系的。”
呵呵点点头,然后问道,“妈妈,我这会又考了第一,我能问爸爸要个礼物吗?”
家乐问道,“什么礼物,还非得问爸爸要?”
呵呵说道,“是爸爸答应我的,他说带我去玩真人CS,我就想要这个。”
家乐问道,“那个危不危险啊?”
呵呵明显感觉情绪down下来了,家乐又补充道,“妈妈没有说不能去,可以去的,爸爸都答应你了不是,就是得注意安全。”
呵呵又开心地回应道,“谢谢妈妈~!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看着呵呵开心,家乐也发自内心地开心了起来。
刚进家门,呵呵在玄关脱了鞋子,丢了书包,就飞奔进屋。家乐在门口看见文洋的鞋子,就知道他已经到家了。
文洋从浴室出来,先是撞见呵呵,呵呵特别兴奋地说,“爸爸,爸爸,妈妈答应了带我去打CS。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啊?”
文洋蹲下来和呵呵说话,“呵呵,爸爸当时怎么说的?”
呵呵狐疑问道,“爸爸,你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呵呵又接着说,“我可是考第一了,你这次不许耍赖啊!”
家乐站在后面说,“你都答应人家了,就带人家去吧!”
呵呵回头看见妈妈为自己撑腰,又拉了拉爸爸的手袖,一副撒娇状。文洋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呵呵的鼻子,说道,“周末就去,好吗?!”
呵呵高兴地大喊,“太好了!”
文洋看了眼家乐,家乐想要躲避开文洋的眼神。
文洋试探着问道,“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家乐可以转开,在客厅里随便翻找东西,然后假装没有听见文洋的问题。
文洋走近到家乐面前问道,“老婆,你怎么了?”
家乐想躲开,但是文洋已经十分靠近了,“我没怎么啊,我找个剪刀,”然后就在文洋要继续走近的时候,家乐一弯腰,绕过茶几侧边,“溜”了出去。
文洋又凑近,家乐手里拿着剪刀,有点尴尬地说,“我拿剪刀,剪~个~东西~!”
这时候,呵呵又大声说道,“妈妈,我要上厕所。”
家乐趁机逃离了眼前的文洋,忙不迭地就往孩子那边赶过去,“妈妈来啦~!”
只有家乐知道,呵呵这一声呼喊,对此刻的她而言,有多么地“救命”!
文洋没有找到和家乐说话的机会,因为家乐一直围着孩子在转。要是放在以前,文洋可能也没有那么在意。可是今天,他明显觉得家乐有些怪怪的。
他的心是虚的,但他又自觉自己的凡事都做得很好,于是,他就在书房一直呆着,呆到家乐忙完,才进卧室。
文洋进卧室的时候,家乐是没有睡着的,但是她故意背过身去,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文洋怕吵到家乐,整个人也是轻手轻脚的,也没开灯,开着一个手机手电筒,摸着黑就进来了。
文洋上床的时候,床还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响声。
这时候家乐才开口说话,“文洋,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日子也过得不错,有些不该干或者没必要干的事情就别干了。”
文洋一下子像被踩住了尾巴,一向冷静地他,竟然也激动起来,分贝也不自觉得高了几分,“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
家乐冷冷地说道,“你干什么了你自己知道!”
文洋带着几分怒气质问道,“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要说就说完,说一半是什么意思?我能干什么?”
家乐以更加冷静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我们有孩子有家,我希望你能自觉。”
文洋干脆坐起来了,“家乐,你要说什么你直接说。”
文洋在逼问着,家乐有点觉得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她不想把话摊开来说,“总之,我希望今天以后,我们这个家好好的。你可以做到吗?”
文洋冷冷地回了一声,“恩。睡觉吧。”
文洋的反应,让家乐觉得自己的心被别人扎了一下,她的手紧张地不停在拨弄无名指上的戒指,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涌,热热的,又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