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回到家,一股闷味扑面而来,南方的天气总是这样,湿漉漉的,门窗一关的话,各种细菌就生猛繁殖起来。除此之外,家乐的家,还是非常整洁的。哪怕是孩子的玩具,也都被归置得紧紧有条。和大部分家庭不一样,他们家是“男主内,女主外的”,家里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文洋来安排的。文洋是个很干净的人,书生气,人长的也白净。他在乎秩序感,比如钥匙,一定会按照使用需求的多少,把车钥匙、家门钥匙、抽屉钥匙都排一个序。生活上,他也不抽烟不喝酒,工资也主动上交,手机密码、银行卡密码都是家乐的生日,在任何人的眼中,文洋都是个完美的丈夫。
失踪这种没交代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在文洋身上的。人有的时候,越是慌乱,越是冷静。此时的家乐正在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干,但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反而把家里越弄越乱。家乐魂不守舍的把脏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但脑子里面一边过文洋有可能去的地方。洗衣机上,家乐在不停给文洋打电话,想找到文洋,但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嘟嘟嘟……”盲音,家乐的心也不由的失魂落魄了,她不小心碰倒了洗衣粉,白沙沙的粉末掉了一地。
收拾好地面,家乐给文洋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喂,妈,我回来了。我明天下班之后过来接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回应,“那你和文洋来吃饭吧,我今天做了好多菜。”听到这里,家乐意识到文洋没有回家,她心里是暗暗的害怕不由地又增添了几分。
家乐强装镇定,“哦哦,文洋这两天挺忙的,等他忙完这阵吧”。
岳母诧异问道,“他不来接呵呵?他不来接谁来接啊?”
家乐害怕文洋失踪的事情被长辈知道,立马说一句,“让他休息会儿,我看他最近挺辛苦的。”
岳母没忍住怼了家乐,“你现在倒是挺体贴了。”
家乐忍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顺着岳母说道,“恩恩,我最近正好空一点,能分担就帮着分担一点,妈,你放心吧。别担心我们了。”
家乐太知道怎么拿捏岳母的心了,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一来一回把岳母哄得开开心心的。
但岳母还是嘟囔了两声,“他怎么最近变这么忙了,以前也没这样啊。”
家乐接了一句,“这工作上的事,哪里说的准的。”
家乐把岳母的电话给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又给文洋的好朋友打了电话,得到的答案也还是一样。家乐实在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了好几种可能。比如,手机掉了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人;又比如,是出了意外……各种可能性,在脑子里乱飞,有时候又好像成千上万的蚂蚁,黑压压一片直接压过来。可怕的是,时间越长,这种不安会成指数倍增加。
家乐心里想,索性报警算了,她拿起手机,正准备拨通电话。
这时,家乐的手机响起。
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家乐有些犹豫着,谨慎地接了电话。
“喂,亲爱的,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家乐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哪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文洋说道,“我手机掉了。现在正在去被隔离的路上。”
家乐继续问,“那现在在哪里?”
文洋回道,“我看看啊。”
文洋四处找酒店名字的痕迹,在酒店一张便签薄子上,看见了酒店的名字,然后就和家乐说道,“叫柚米酒店,你别担心,应该就是集中起来,关个几天。”
对于这种情况,家乐也都见怪不怪了,整个人的状态瞬间变得松弛,话风也转了,“行吧,打这电话能找到你?”
文洋说道,“我借别人的电话,一会儿得还人家,反正有什么,我再和你说。”
家乐见文洋要准备挂电话,“诶诶,你别急着挂。”
文洋应道,“我得还人家电话了。”
家乐加快了语速,“那要准备什么吗?”
文洋停顿了一会儿,“先不用了,等需要我再和你说。”
家乐知道文洋一向龟毛,尤其在个人卫生方面尤为讲究,心里面不免有些担心,“能习惯吗?”
文洋,“你别担心了,过几天就出来了。”“挂了啊,你早点睡。”
家乐答应,挂了电话。
浴室,家乐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痛快地洗一个热水澡。家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因为从高中开始,她就和这个男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十几年的时间,她是没有办法想象自己会失去文洋的。她觉得也不会有比文洋更好的丈夫了。
与此同时,宾馆里,一个人拾起了桌面上的手机,随后又在屏幕上直接挨个按出了号码,然后按下了拨号键,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