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萱笑着，并没有为他找补的意思，只是将身边的两人介绍一下。这话一出，江宇深便立刻看过来，眼神里透着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开口，“这是去商谈玫瑰原料物流路线，你应该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吧？”
柳汝汐眉角微挑，显然有些没料到，不过她拿着文件的手慢慢收紧。
就算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她也不想跟着去，谁乐意看着那两个人一天天的卿卿我我？
沈墨初也是真喜欢着路子萱，就算是去出差，也要找个理由把人带上。
柳汝汐想到这里，眸色微暗，拿着文件起身，“我去找他。”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江宇深也没有阻拦，不过看着柳汝汐离开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摇头，心里明白她这一趟大概是无功而返了。
“进。”
沈墨初仰面靠在椅子上休息，听到敲门声立刻就出声，坐直看过去时才发现进门的是柳汝汐。
他眉梢一挑，面上神情淡定，“什么事？”
“我不去出差，你换别人吧。”
柳汝汐说得直接，手中的动作也大，就差直接把手里的文件摔沈墨初的脸上了。
刚刚做完这套动作之后，柳汝汐忍不住挑眉，抬眼去看沈墨初的神色。
沈墨初垂眸看着被摔到自己面前的文件，眉尾挑起，缓慢抬眸，漆黑的眼眸里没有特别的情绪，可依旧让人忍不住觉得心头发慌。
“柳汝汐，我记得你还没有离职吧？”
一句反问，立刻就将柳汝汐之前升起的满腔烦躁和不耐压下去，她抿嘴，态度有一些些的缓和。
“我不想出差，秘书处离不开人。”
“到时江宇深会暂时接管。”
“路小姐也去，她可以进行我的工作。”
“她是新人，工作能力不如你，更何况她还是这次云城商谈合作的牵线人。”
柳汝汐每说出一个理由，沈墨初就会十分平静地反驳回来，甚至有理有据，根本让她无法拒绝。
几次下来，她的脸色稍稍变得有些难看，可她依旧尽力保持着平静。
“我知道了，订票的工作谁来做？”
她只能妥协。
“你来办，路子萱的身份信息在宋泽那里。”
“好。”
这样的柳汝汐不知做了多少次，早就已经将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全部记住了，可是当她看到手边的这份崭新的身份信息，还是忍不住心酸。
订票的时候，舱位的选择她没有犹豫，可看着订票的信息截面，路子萱的名字后跟着的座次信息，她微微有些出神。
虽然跟了沈墨初三年，可她对外的身份一直都是秘书，外出出差时，虽能坐在同一个舱位，可到底需要避嫌，位置的选择基本都是一前一后。
她无数次想要正大光明的和沈墨初坐在临近位置。
但是这样的想法只可能是天方夜谭。
而她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光明正大，路子萱却能轻松地得到，就像她等了三年都等不到的公开关系，一样的可笑。
柳汝汐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讽刺，将页面关闭，转头去准备这次云城的文件。
她清楚沈墨初有多看重玫瑰原料的项目，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是以，等到她觉得差不多可以下班时，才发现早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明早就要出差，柳汝汐根本没有心情做饭，就在家附近的饭馆打包了点饭菜。
拎着饭菜回家的柳汝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家门口的男人。
“学长？”
男人转头，笑容温和，正是陈子昂。
看到陈子昂，柳汝汐有些惊讶，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问，“学长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送东西。”
陈子昂的视线在柳汝汐手上拎着的饭菜上停留一瞬，听到柳汝汐的问话，立刻从衣服侧包里拿出一张卡片。
熟悉的物体，柳汝汐皱眉，接过来一看，顿时一惊，“我的身份证？怎么在学长你那儿？”
陈子昂依旧是站在门口，“可能是昨天检查的时候掉出来了，被何医生捡到了。”
他回答之后，就立刻转移话题，眼睛也再次落在了柳汝汐手上提着的饭菜上。
“怎么突然想起来吃外面的东西了？”
“明天要出差，想着随便应付点，早些休息。”柳汝汐说着，就忍不住笑，“幸好学长帮我送来身份证，不然我还没办法登机呢。”
陈子昂拧眉，“跟着沈墨初吗？”
柳汝汐装身份证的手一顿，接着点头，“是啊，我是总裁秘书，出差肯定是跟着总裁的。”
陈子昂沉默一瞬，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
“能不去吗？”
柳汝汐转眸看过去，有些无奈地笑，“不行啊，学长。”
停车场里。
陈子昂坐在车里，那张向来温和笑着的脸却在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无形间让他显得有些冷漠。
他正在翻看手机，上面是订票界面，飞往云城的班次。
飞机安全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轻微的颠簸让闭目养神的柳汝汐忍不住皱眉。
“柳秘书。”
与此同时，身旁的宋助理也适时出声。
柳汝汐拿掉眼罩，拿出小镜子补妆，她的余光不由自主的飘向前面。
前方不远处的座位上露出一点皮鞋的尖儿，她只看一眼，就知道那里坐着沈墨初，而在他旁边的位置则是坐着路子萱。
她只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继续补妆。
“沈总，沈总，欢迎欢迎，旅途还顺利吧？”
合作方的接机诚意很足，过来接机的是公司的副总，一来就拉着沈墨初不肯松手。
“齐副总，要不我们边走边聊吧？”宋助理此时从后面挤上来，语气平和，但眼神不善。
齐副总愣了一瞬，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连忙松手，“你瞧我这脑子，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
沈墨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了眼齐副总，抬步就要朝前走。
齐副总的背脊处瞬间落下汗来，他立刻看向路子萱，眼神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