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我昂起的脸，陈渐一愣，手上的力气也变小了。
我眼角溢出泪珠，嘴唇微微抖动。
我见过陈芙哭的样子，刚好有一面镜子照到她的样子。
陈芙遗传了妈妈的长相，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像樱花一样，哭起来更好看，让人瞧着心生怜爱。
当然，对岳昭昭那些人没用。
陈芙哭得越惨，她们越开心。
“对不起。”我有些抽噎，“我太害怕她们了，听说你很厉害，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你要是不开心，我明天就去澄清。”
“是我给你带来烦扰了，实在抱歉。”
眼泪滴在陈渐的手背上，陈渐一下子松开了手。
仿佛是烛泪烫在了他的手背上。
陈渐干咳了几声，“我又没揍人，你哭什么？”
我抽抽搭搭的，但还是抬手擦去眼泪。
“可是我怕你会揍我。”
我装足了柔弱的小兔子模样。
我的诚实让陈渐笑出声来。
“我不打女生的，我只是吓吓你。”
陈渐抬起手，想了想然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这样好了，小爷我就辛苦一下，当你的绯闻男友。”
陈渐想到刚刚我说的那句夸他的话，忍不住有些得意，“谁让我厉害呢。”
我止住哭，笑了起来。
5
陈渐的不作为，让全校学生更加确信，我的靠山就是陈渐。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我将厚厚的刘海放上去，除了上课，我不再戴眼镜。
陈芙这么好看的面容，就应该大大方方展现出来。
就连之前嫌弃陈芙的同桌看到我这样子，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脏话，“我去，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还好老班没来得及换同桌。”
想到什么，同桌挠了挠后脑勺，“陈芙，之前是我过分了，对不起。”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
看到同桌撒腿跑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方向，我冷笑着。
陈芙，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就是欺软怕硬的地方。
你变优秀变好看了，自然会有很多人献殷勤。
仿佛一时间，所有不怀好意的人都变善良了。
没有人记得自己做过的恶，或者说，他们只觉得在和你开玩笑。
没有人会忏悔。
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他们的，让他们的记性好起来。
课间十分钟的时候，我跑到陈渐的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见到我，纷纷起哄。
“陈渐，你的小女友来了。”
我羞红了脸。
陈渐随手将校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走出来。
“有什么事？”
我将手上的早餐递上去，“想谢谢你。”
陈渐嗤笑一声，“呆子，你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我手上拿的是包子喝豆浆，在这种富家少爷眼里，这自然不算什么。
“不好意思。”
我涨红了脸，“我不知道你不喜欢。”
陈渐见我的脸羞的越来越红，忍不住一笑，“算本少爷发发善心，和你交换早餐。”
说完，陈渐又懒洋洋地回了教室，从桌兜里掏出饭盒又走出来，很霸道地拽走我手上的塑料袋，然后把自己的饭盒塞进来。
“还有什么事吗？”
陈渐见我还不走，一脸疑惑。
“想问问你，有什么地方是借高利贷的？”
见陈渐眉头皱起，我连忙说，“别误会，是我继父嗜赌，我怕家里迟早被败光，所以来问问。”
“你可别碰这东西。”陈渐眉头皱得更深，“高利贷这东西一碰，家破人亡。”
“不过，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个。”陈渐看起来想是想到了什么，“我叔叔就做这事，不过和其他放高利贷的不一样，如果贷款的人还不上，就用他的器官来还。”
陈渐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我立即会意。
“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我有些窘迫，“我怕有个万一。”
陈渐不说话，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转。
就在我心中忍不住发毛时，陈渐冷笑起来。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
陈渐盯着我的眼睛，嘴角勾起，“有趣。”
将陈渐给的名片揣兜里后，我拿着陈渐的饭盒拐进一个死角。
那里刚好有个垃圾桶。
我打开饭盒，将里面看起来精心制作的早餐悉数倒进垃圾桶里。
回到教室后，岳昭昭在我的座位上等我。
见我进来，岳昭昭的眼神落在我手里的饭盒，她愣了愣，但很快笑起来。
“陈芙，你终于来了。”
6
岳昭昭邀请我周末来她的生日聚会。
我挑了挑眉毛，看着岳昭昭虚假的笑脸，“好啊。”
陈芙，我自己都没想到，岳昭昭的脸变得这么快，她竟然毫不羞愧地邀请我。
对了，岳昭昭曾经逼死过其他人，照样来上学，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又怎么会在乎对你做过的事呢？
自从岳昭昭不再欺负我之后，她又开始找目标了。
当看到我的同桌对我殷勤起来，岳昭昭开心地笑了。
既然不能欺负我，我的同桌她是可以动手的。
当一节空堂课上，我的同桌于丽丽姗姗来迟，看样子是遭受过一场欺凌。
她的全身散发着腥臭味。
我举起手，站起来，“老师，可以换座位吗？”
“于丽丽太臭了，影响到我学习了。”
我最近学习突飞猛进，一跃到班上第二名。
班主任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于丽丽自己都没想到吧，竟然有一天变成了自己嘲笑的人。
只不过，她可没有反击的机会。
7
周末很快到了，我迫不及待地去岳昭昭的家。
岳昭昭的家是一座小别墅，里面摆着的都是昂贵家具。
进来的同学都一脸艳羡。
岳昭昭看着他们，一脸得意。
“陈芙，你不是陈渐的女朋友吗？”岳昭昭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叫他一起来？”
我看穿了岳昭昭的心思，她就是想见陈渐。
以及，试探我。
“好啊。”
岳昭昭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痛快，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那我们就等陈渐来了，再开始后面的活动。”
这无非是当着众人给我施加压力。
陈渐是从来不屑参加这种聚会，所以他几乎懒得来这种场合。
“你可以来岳昭昭的家吗？”
陈渐很快发来一个问号。
然后又发来一条短信：别以为你真是小爷的女朋友了，敢使唤小爷。
紧接着，陈渐的电话打过来。
我攥着手机，看了一眼正和同学们炫耀的岳昭昭，走到门外。
“你在干什么？”
我小声回道，“我在参加岳昭昭的生日聚会。”
“我知道今天刚好也是你的生日，所以想让你过来，听我唱生日歌。”
我又补了一句，“当面唱生日歌。”
陈渐的声音听起愉悦起来，“为什么不单独叫小爷，非得让小爷来这种场合。”
“岳昭昭好不容易接纳我，我怕擅自离开，她又会欺负我。”
“虽然有你的话，岳昭昭确实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我也想融入女生集体中。”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些委屈。
陈渐不耐烦地说，“知道了。”
回去之后，刚好撞上了岳昭昭，她冲我笑了笑，“陈芙，大家可都等着陈渐呢。”
“放心好了，他等会就到。”
岳昭昭的笑僵在了脸上。
8
陈渐到的时候，我们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
但看到陈渐来的时候，岳昭昭没有半点生气，脸上浮上一丝娇羞。
完全没了先前不耐烦地样子。
“赶紧完事，赶紧走人。”
陈渐很自然地坐在我身边，暴躁起来。
岳昭昭见状，连忙让人推上大蛋糕。
唱生日歌环节时，我看着陈渐的眼睛，唱完了这首歌。
临了，我附上陈渐的耳朵，“生日快乐，陈渐。”
我看到陈渐的耳尖红了起来。
岳昭昭许了愿之后，睁开眼睛，看向陈渐。
“陈渐，也祝你生日快乐。”
陈渐有些不耐烦，“快点切蛋糕吧。”
岳昭昭的脸上闪过尴尬。
陈渐第一个伸手拿蛋糕的，但是他转手递给了我，“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我笑着说了声谢谢。
岳昭昭看了一眼我，又将一块蛋糕拿过来，“既然陈芙爱吃蛋糕，那多给她一块吧。”
但是递来的一瞬间，岳昭昭的手一斜，那块蛋糕直接砸在我的脸上。
“对不起，陈芙。”岳昭昭连连道歉。
我的眼睛被奶油糊住看不清岳昭昭的样子，但我知道，岳昭昭的愧疚一定假极了。
她就是想让我在陈渐，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岳昭昭，你得庆幸，我不打女生。”
陈渐微冷的声音响起。
“但你要是再欺负陈芙，我可以破这个例。”
说着，陈渐拉起我的手，大步离开这里。
陈渐找到一家理发店，带我进去洗了脸和头发。
出来之后，陈渐看起来还是很生气。
“你不要生气了。”
我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今天会闹成这样。”
我当然知道啊，岳昭昭那种人怎么会好心邀请我。
我只不过在试探陈渐对我的感情。
顺便将计就计，让岳昭昭在众人面前难堪。
岳昭昭对陈渐的喜欢众所皆知，所以今天陈渐对岳昭昭的态度，无疑是在打岳昭昭的脸。
“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兜里的许愿瓶，“这里装着我亲手叠的星星，虽然不值钱——”
陈渐抢过去，“你也知道不值钱，还敢给我送。”
我面露窘色。
陈渐摆摆手，“好了，小爷收下了。”
9
昨日这件事，岳昭昭脸上无光。我知道，她一定会找个机会反击回来。
所以下课的时候，岳昭昭叫我去废弃的储物室。
那里没有摄像头。
岳昭昭见我一脚走进去，狠狠一推。
岳昭昭锁上门。
“陈芙。”
岳昭昭走向我，眼中尽是恨意。
“嚣张这么久了，不会忘了之前有多狼狈吧。”
“今天，我就带你再回顾一次。”
岳昭昭抬起脚，狠狠踹过来，将我踢翻在地。
我捂着肚子，整张脸疼的皱起来。
陈芙，原来当初你承受这么多的伤害。
难怪会衍生出另一个人格，与你的性格截然不同。
但是没关系，陈芙，你善良美好，这种黑暗里的事就让我来吧。
你受到的伤害，我会替你讨回来。
我慢慢起身，冷着眼看向岳昭昭。
“岳昭昭，你这种人只能下地狱。”
我抬手揪住岳昭昭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打下去。
“而我，就会是送你下地狱的人。”
岳昭昭惨叫声响起。
但这些巴掌和陈芙之前遭受的相比，又算什么？
想起这一点，我下的力更大了一些。
这时，我看到吴珊珊在门前闪过。
只要吴珊珊前去叫她的小团伙，那我一个人是抵挡不了她们的。
但是直到岳昭昭的脸蛋被打肿，吴珊珊也没有带着人来。
10
陈渐最近找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还总不耐烦地往我怀里塞各种吃的。
“你瞅你那么瘦，小爷我偏要把你养的肥一点。”
我看着陈渐害羞但强撑的样子，心中一动。
下一个计划可以实施了。
就在前天，班主任宣布奖学金名额只有一个。
而我的成绩已经稳夺第一。
所以这个名额我势在必得。
可是班主任宣布的时候，拿奖学金的人竟然是岳昭昭。
当我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岳昭昭朝我得意一笑。
奖学金对于陈渐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压根都懒得为这件事去找岳昭昭。
那我就逼他去找。
如果这件事我让了步，无疑会让岳昭昭得意起来。
放学的时候，我被一群小混混堵起来。
为首的人对我咧嘴一笑，将烟吐在我的脸上。
“小妹妹，陪我们玩一玩啊。”
我被他们带走了。
走的时候，吴珊珊经过。我冲她喊，“去找陈渐。”
那些小混混带我进一个死胡同里。
我的身体浑身颤抖。
我知道，那是陈芙的阴影。
但是陈芙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千钧一发之际，为首的小混混被一脚踢翻。
我泪眼婆娑看过去，是陈渐。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陈渐全身戾气，眼中的恨意恨不得杀了他们。
小混混撒腿赶紧逃跑，为首的那个人跑的时候嘴硬说道，“要不是你有个好爸爸，老子非得弄死你。”
陈渐蹲下身，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一下子嚎啕大哭，“陈渐，我以为她们是想和我和好的。”
说到这儿，我停住了。
陈渐明白过来了。
陈渐揽住我的手爆着青筋。
“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周末的时候，我又来到夜市摊，帮着吴珊珊一起为吴阿姨做事。
吴珊珊没有之前抗拒我了。
但是放心陈芙，我不会和她做朋友。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
我轻轻笑了一声，“是她罪有应得的。”
那群混混是我找来的，为首的那个人是我，哦不，陈芙的发小。
吴珊珊看了我一眼，有些害怕。
“你不会也会这样对我吧？”
我摇摇头，“放心好了。”
陈芙你放心，吴珊珊当初可是除了岳昭昭，欺负你最厉害的人。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奖学金还是回到了我手里，不仅如此，岳昭昭两周没有来学校。
听说，陈渐一个电话打到岳董事长的手机上。
他说，“岳叔，得麻烦你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了，如果你管不了，我替你管管。”
但是陈芙，这够吗？对于岳昭昭，这点惩罚远远不够。
11
班上来了一个新美术老师，他叫赵劲松。
这位美术老师刚来，就赢得了不少女孩的喜欢。
谈吐优雅风趣，长相清秀。
下课的时候，总有很多女生围着他聊天。
但我看的很清楚，赵劲松很爱看我。
我从来不主动和他有接触。
但是那群岳昭昭的跟班很蠢，只知道犯花痴。
不过，我还是提醒了吴珊珊。
我有别的法子惩罚她。
第一个出事的是何青青，她是除了吴珊珊，关系和岳昭昭最近的了。
在一次去美术室回来之后，何青青就红着眼睛沉默不语。
那节课是体育课，因为我不舒服所以留在了教室。
我看到何青青惨白着脸回到教室，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趴在桌子上就嚎啕大哭。
但是何青青第二天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还和小团体的其他女生聊起赵劲松，聊起那次去美术室。赵劲松专门为她画了一张素描画。
这句话一出，那些女生发出羡慕的声音。
何青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福共享嘛，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给赵老师说了，你们一个都少不了，都可以让他画。”
“一个一个来，今天就月月去吧。”
何青青又重复了一遍，“一个都少不了。”
我看着那些女生期待的目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不过这样很好，一只老鼠好收拾，一群老鼠就不好收拾了。
慢慢的，岳昭昭的小团体的女生越来越沉默，她们再也没有精力去欺负其他人。
只剩下一个岳昭昭了。
陈芙，我第一次这么期待和她见面。
12
岳昭昭回来后，当这种人的面，狠狠删吴珊珊的巴掌。
岳昭昭还不解气，冲着吴珊珊的肚子上连踹几脚。
教室里没有人敢阻拦。
吴珊珊尖叫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岳昭昭冷笑道，“你有那么一个下贱母亲，还想和我做姐妹。”
“吴珊珊，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欺骗我。”
“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陪你玩。”
吴珊珊捂着脸，猛地转向看我。
我靠在椅背上，手上转着笔，挑起眉看向她。
“陈芙，你个贱人！”
我放下笔，起身走过去。
我看着对我一脸怨恨的吴珊珊，轻笑一声，抬起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几下，“你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劝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
看着吴珊珊惊恐的眼神。我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陈芙，我是不是也成为那种人了。
你会不会怨我啊。
错的人是他们，不是我们，对不对？
13
一节美术课下了之后，岳昭昭随手拉住我，“我肚子疼，你帮我把教具拿到美术室去。”
陈芙，你看，她终于又忍不住做坏事了。
赵劲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抱起教具，“好啊。”
跟着赵劲松走到美术室时，我放下教具。
“赵老师。”
我抬起头乖巧地看着他，“你要是碰我，我会杀了你的。”
赵劲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赵劲松终于有些慌乱。
我知道，我这个样子最让人心中发毛打颤了。
陈芙是天使，乖巧单纯，但我不一样，我是个魔鬼。
我拿起一把刀，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一划，鲜血涌出。
我抬眼死死盯着赵劲松，但是食指送进嘴巴中。
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佳肴。
“赵老师。”
我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可以放我走吗？”
我无辜地看着赵劲松。
赵劲松额角流下一滴汗，连忙摆手，“你快走吧。”
我咯咯笑起来。
赵老师吓得赶紧跑进了边上的空教室里。
谁也不知道的是，岳昭昭就在那里，紧张而期待地观察这边的动静。
我刚刚的声音小，她是听不到的。
也不知道厄运即将降临。
而赵劲松刚刚被我这样一挑逗，早就耐不住欲望了。
想碰我但是又不敢。
只能再找别人了。
14
我拉开头绳，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了几番。
我当然知道受了欺负之后是什么样。
我顺便抬手将血抹到了脸上。
走进教室，同学们见我的眼神各异。
岳昭昭的小团体看到我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开心的光芒。
她们以为，和她们有一样遭遇的人又多了一个。
而吴珊珊眼中也是幸灾乐祸。
所以陈芙，你瞧，有罪的是他们，不善良的也是他们，不是我对不对。
岳昭昭被救出来的时候，全身血迹，整个人又是哭又是笑。
“赵老师，你说过要给我画画的。”
岳昭昭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
岳昭昭疯了。
而警察局的人也带走了我。
15
我如实地告诉那天发生的事。
但是我将后面的话隐藏了。
我告诉警察，就是因为我装疯卖傻，所以赵劲松不敢对我做那种事。
警察信了。
岳昭昭再也没来过学校。
听说赵劲松判无期徒刑，而受害的女生做完笔录后，纷纷转学。
他们的父母只觉得屈辱，无颜再出现在这里。
陈芙你说，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扒人衣服、为人吃垃圾的怪物，还会不会觉得脸上无光。
我猜，这些家长一定会冷着脸让老师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道歉，更不会觉得不光彩，而让自己的女儿转学。
岳昭昭之前逼着跳楼的那个女生，曾经鼓足勇气告诉老师，老师叫家长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态度。
所以陈芙，我做的是对的，我不是不善良，对吗？
16
陈渐来找我，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吴珊珊应该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可是陈渐再也没有之前对我的戾气了。
他很喜欢我，他舍不得的。
陈渐红着眼睛，将我逼到一个死角处。
他扬起拳头，我笑着看着他。
丝毫不畏惧。
陈渐将拳头砸在了我身后的墙上。
我听见陈渐闷哼一声。
“为什么骗我。”
我昂起脸庞，依旧摆出那张无辜单纯的脸，“我说过啊，因为你厉害。”
陈渐收回手，我看见他的手上流着血。
以前我一定会装作心疼，掉着眼泪为他包扎。
但是现在没必要了，我不用再演恶心的戏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渐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直到现在，陈渐在乎的还是这件事。
我心中觉得可笑。
“陈大少爷应该忘了一件事。”
我收起笑，一脸冷意地看着陈渐。
“两个月前，一次课外活动中，你很开心去篮球场。”
“在经过一楼废弃的储物间时，你看到岳昭昭她们在欺负人，对不对？”
陈渐有些迷茫，但很快，他的眼睛中充满不可置信。
“那个人就是我。”
但凡那个时候，陈渐能够出手帮一下陈芙，那么陈芙是不是不用那么绝望。
那天几乎所有发生的事，就像根稻草，慢慢压垮了她。
“陈渐，你其实和岳昭昭挺配的，都是垃圾。”
岳昭昭欺凌同学，作为校霸的陈渐，倚靠着自己的父亲，又何尝没有做那些事？
陈渐低下头颅，一滴眼泪掉落下来。
“陈芙，对不起。”
我没有再回答，而是转身离开。
17
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
陈芙，我们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可以自信地抬起头，可以大声说话，可以和朋友们一起手拉手上体育课。
对了陈芙，我也有朋友了。
班上新传来了一个女生，叫程程，很可爱，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很像你。
陈渐也转学了。
不久前，陈渐的父亲因为贪污被抓起来。
还有岳董事长，有人爆出岳昭昭是校园暴力的主导者，所以他也得收拾东西滚蛋了。
陈渐走的那天，最后一次找了我。
他看起来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眼神都变得忧郁起来。
“陈芙。”
陈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我走了，伤害你的最后一个人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如果可以，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再恨我了。”
陈芙，很奇怪，我以为我是铁石心肠，但那一刻，我还是掉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