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应该拦住他们，赔了医药费再走。”
我恨恨地说道。
“不疼的，就是看起来严重。”
“我心疼。”
拿起碘伏给他涂上，有点深的伤口找来白布给简单包上。
“娘，你怎么来了？”
“昨天就传你们这个村子闹猪瘟，你们猪场咋样？”
公公和婆婆在一旁说了眼下的情况，主要是饭馆的五头猪得给人家。
眼下附近村子的猪都不行，在为这个发愁。
“我家两头猪，她大姐家三头正正好，明天让饭馆的来拉猪。”
“娘，猪现在卖了，你过年怎么办？”
家里每年都会养两头猪，为了过年准备的，娘每年都伺候的尽心尽力。
“你是我女儿，小轩是我女婿，算半个儿子，现在有困难我不帮谁帮？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还记得小时候，打碎了盐罐子，被娘捉着打。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还没有盐罐子重要，心里暗暗恨着她。
没想到现在娘会拿出家里的两头猪帮我们，我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
张小轩拿出家里的菜、猪肉，还有之前婆婆买的窗帘，都让娘带走。
6.
猪厂里少了一半的猪，我跟张小轩也不用去猪场帮忙。
我俩在地里种点萝卜、白菜、菠菜，备着冬天吃。
正好菜地挨着老牛家的玉米地。
牛大栓是个耙耳朵，他媳妇长得粗壮又凶悍，时不时的撵着他打。
“小轩，累了吧，歇会儿。”
“小轩，渴不渴，来喝口水。”
“小轩，来擦擦汗！”
因为猪瘟的事，牛大栓见着我们都夹着尾巴做人。
猪场损失那么多猪，看见他就冒火，非得教训教训他。
在我连续不断地“骚扰”下，牛大栓开始破口大骂。
“隔壁张小轩家的，天天小轩小轩的，你怕不是嫁了个丈夫，是多养了个儿子吧。”
“你管我是不是养了个儿子，反正我是不会把我家小轩当成孙子打。”
“不是什么媳妇都会心疼自家丈夫，什么样的锅啊就只能配什么样的盖。”
我轻描淡写地讽刺他。
牛大栓气得直接掰断玉米杆子，冲上田埂子插着腰跟我对骂。
“我再怎么孙子，起码在床上强，你家小轩娘们兮兮的，能行吗？”
说到这事，真是撞上我的火药桶了。
当初就是因为这孙子欺负张小轩，害得他最后连学都不上了，还赶跟我提这茬。
我火冒三丈，不顾张小轩阻拦的手，一铁锹挥过去。
“是，你行，就胯下那二两肉自以为很行，牛嫂子老早就在吐槽你，在身上动两下就结束了，你还不知道吧。”
“有本事脱了裤子我看看，有多行！”
发起火来的我堪比他老婆。
“好男不跟泼妇斗，张小轩管管你老婆。”说完牛大栓怂怂地跑走了。
骂是骂赢了，我还是很生气，死死盯着牛大栓的背影。
张小轩拉着我坐下，伸手理好我微乱的头发。
“秋兰，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用生气。”
他眸光微动，眼底划过一丝柔情与感动，眼尾似有水光。
一想到十二岁的张小轩弥漫雾气的双眼，满是惊慌失措的样子，我鼻子发酸，心脏隐隐作痛。
我捧起张小轩的脸，望向他的双眼，想要望进他心里，修补那段破碎的过往。
“张小轩，谁欺负你一定要还回去。”
张小轩抓住我放在他耳边的手，在他脸上轻抚两下。
再抬眼，满是温柔深沉的爱意。
7.
菜种的差不多了，家里杀两头猪提前做腊肉，等年后直接卖腊肉。
我跟婆婆在院子里洗猪内脏，张小轩跟公公在一旁切肉。
“秋兰，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远处传来呼喊，我一抬头是老熟人。
“国胜哥，你咋来了？”我惊喜地问道。
国胜哥入学晚，以前跟我读一个班，后来家里发达了转去城里上学了。
上学的时候一直照顾我，有人欺负我准会帮我打回来。
“我回来看看老房子，遇见你姐刚好顺路带点腌菜过来给你。”
国胜哥不急着回去，正好杀猪让他留下来吃饭。
他积极帮着洗猪下水，边洗边回忆小时候那些囧事，感慨我都结婚了，小姑娘长大了。
越说越开心，后面传来砍刀砰砰剁骨头的声音。
“张小轩，你慢点剁，注意安全。”
回头见他面色不善，跟手下那块骨头有仇似的，浑身散发着怒气。
好好的怎么生起气来，从未见他情绪反应这么大。
饭桌上，国胜哥跟公公高谈阔论，喝了两口酒开始指点江山，两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小轩不喝酒，一口就倒的那种。
看他只吃面前的青菜，夹两块肉让他多吃肉，他硬是给我夹回来。
从上午就开始不对劲，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送走国胜哥，边洗碗边问婆婆：“娘，张小轩怎么怪怪的，像是在生气。”
婆婆打趣说他是在吃味呢！我恍然大悟。
院子里只剩下张小轩，我在他边上叽叽喳喳。
一会嫌他肉剁切的块太小，一会说骨头剁大了再剁一刀。
张小轩沉默地应对我的无理取闹，面上极力维持平静无波的样子。
想显示自己不在乎心里暗暗生闷气，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当我再次拿起边上的肉挑三拣四，张小轩放下手上的刀。
“李秋兰，你到底要烦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语气重了，瞬间表情又变得无措起来。
“张小轩，你在凶我？”我借机控诉他。
“秋兰，我，我不是要凶你。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自己。你别生气。”
喉结轻轻滚动，眼尾发红，明明是他先发脾气，到头来像是我在欺负他。
其实，我就是在欺负他。
“张小轩，你吃味了还来凶我？”
似是被我戳中内心，还想表现自己不是小气的人，他猛地低下头。
“没有，你瞎说什么。”语气都虚了。
我更加开心地刺激他，让他抬头让我仔细看看是不是我瞎说。
眼看瞒不过去，张小轩闭了闭眼一把抱住我。
头埋在我的脖子里闷闷地说：
“你都知道了还来打趣我，我就是吃味了。”
“我都没摸过你的头，他当着面摸，我就是生气。”
刚刚是我无理取闹，现在是他不讲道理。
“我是头发飘嘴里了，他帮我别在耳后，要真是让他占了便宜娘早就说我了。”
把张小轩的头抬起来，让他使劲巴拉，摸到满意为止。
我以为张小轩来真的，两只手都放在我耳边的头发上。
眼前猛的一黑，黑暗中双唇被他索取。
先是舌尖慢慢试探，然后整只舌都探过来，强取豪夺。
一分开我面红耳赤的控诉他不老实，大白天的。
嘴角的银丝都没来得及擦掉跑回房间。
看我反应激烈，他委屈巴巴地解释道，他都看了，周围没人。
是什么让我觉得张小轩老实来的，老实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