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张小轩磨磨唧唧在床边不上来。
我的急脾气一下子上来，伸手拽住他的衣领。
“张小轩，你是不是不行？”
是男人就听不得这话，张小轩利落地滚了上来。
1.
张小轩斯斯文文，看起来不行的样子，没想到还挺生猛的。
早上我扶着酸痛的腰起床，洗把脸去吃早饭。
公公婆婆早已去养猪场忙活，张小轩也去帮忙接生小猪仔，我起来已经没人在家。
收拾收拾，开始做午饭。
吃饭的时候，张小轩非要先去洗个澡才吃，就没等他。
婆婆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我，昨天感觉怎么样，她儿子行不行之类的话。
纵然大大咧咧我也害羞啊，我回答婆婆说挺好的，生猛。
婆婆高兴得找不到北，转手给我塞了个大红包。
晚上睡觉，我抱住张小轩。
他以为我今天还要，结结巴巴地说女人第一次之后要缓一缓，恢复一下。
我一巴掌拍过去，让他老实点。
抱着人睡觉是我的习惯，在家都是抱着小妹睡觉，嫁过来只能抱着张小轩了。
我是张小轩她妈，也就是我婆婆，亲自选的儿媳妇，张小轩柔柔弱弱像个女人，我大大咧咧像个男人。
婆婆就是想找个有脾气的媳妇，跟张小轩中和中和。
而我，一眼相中了张小轩的那张俊脸。
虽然现在流行那种健硕黝黑的汉子，干活利落力气大，但我就是喜欢有书生气的斯文男人。
当初婆婆带着张小轩来我家说亲，人一走我就拉着我娘说同意，张小轩简直长在我心坎上了。
我娘怕答应的太快，显得我掉价，硬生生拖了一个月才答应。
不知道张小轩怎么也同意了，反正双方都满意，选了个良道吉日速速结婚。
婚后除了新婚那夜，张小轩并不是很热衷这件事。
一个月保持一次的频率，我想他肯定不喜欢我，但看在这张俊脸的份上，慢慢培养感情，到时候郎情妾意也行。
我不急，但是我婆婆急啊！
四个月过去，我的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急得都给张小轩吃滋补的东西了。
张小轩燥热难耐，确实比之前来的多。
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不热衷这事，甚至有点排斥。
难道是我身材太差、皮肤太粗糙？还是我长得丑？
我对着镜子照了照，也不丑啊，普普通通带点婴儿肥。
我也不好意思跟婆婆说，以婆婆那个性子，肯定要拉着张小轩去医院检查。
那张小轩还不得羞愤死，为了维护他的尊严，我准备悄悄找他说说。
2.
“哟，这不是小轩媳妇吗？一起去猪场啊，感情真好。”
我以为是小轩媳妇是称呼我的，刚想同他客套两句，发现原来骂张小轩像个小媳妇。
“要叫他媳妇也只能我叫，你在狗叫什么？”
有的人就知道欺软怕硬，碰到硬茬立马认怂。
“开玩笑开玩笑，弟妹别介意，那啥，我先去忙了。”
什么人啊。
我气冲冲地拉着张小轩的袖子去猪场。
路上张小轩不知道怎么就高兴起来，非要跟我十指相扣，我嫌热，甩开他。
又给扣上，偏偏这次挣脱不开。
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眯起来的眼睛，算了，随他高兴。
今天是阉割前几天出生的小公猪，越小阉割好的越快。
我拎着粉嫩的小猪，张小轩利落的划开猪屁股挤出蛋蛋，喷上碘伏便大功告成。
拎了太多猪，手麻了，我让张小轩停一停，歇一会。
他脱下手套给我按摩，细长的手指煞是好看。
“张小轩，你手怎么也长得这么好看！”我感叹道。
“赶明儿，爹去县里让他多带几盒雪花膏回来，你的手干太多活，都糙了。”
村里的姑娘哪有手不糙的，大家都干农活。
手被拿起来端详，张小轩似是心疼地抚摸了两下。
我觉他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
忙完猪的事，天也黑了，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回去的路上有个陡坡，下雨还天黑的不好走，今晚就睡在猪场备用的房间里。
躺在床上我欲言又止地望着张小轩，白皙的脸庞在我眼里越来越红。
“秋兰，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张小轩，你身体也没问题啊，为什么排斥跟我睡在一起，咱妈想抱孙子很久了。”
张小轩犹豫半晌：“我，我……”
他很想告诉我，眼睛都憋红了还是说不出口，看来是心病。
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亲了亲。
“张小轩，不想说就不说，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给我听。”
张小轩转身抱住我，头埋在我的脖颈处，闷闷传出一声“嗯”。
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放心，趁张小轩不在家问婆婆怎么回事。
婆婆说张小轩长得像他太爷爷，小时候秀气的像个女孩子，十二岁那年被老牛家的坏小子给脱了裤子，看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脱了裤子就算了，还嘲笑张小轩小，同村里的其他小屁孩一起，将张小轩关在村里废弃的仓库里关了两天。
公公气不过，将那坏小子的头给打破了，到现在还留着疤。
从那以后，张小轩更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跟村里的男孩子玩，还患上了洁癖。
也是因为那件事，成绩很好的张小轩上完初中再也不肯去学校。
婆婆让我不要嫌弃小轩，小轩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软一点，挺会心疼人的。
我想起张小轩每天回家都给我端洗脚水，衣服也是跟我抢着洗，一回家就不闲着，但凡我要动手的活，他都会抢着做。
这么体贴的张小轩我怎么会嫌弃他呐，心疼还来不及。
要是我在那时候就认识张小轩，一定把那什么老牛家的臭屁孩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小小年纪就会欺负人。
张小轩，我一定要让你自信又大方地站在人前，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看见你闪闪发光。
洗完澡我穿着新买的吊带睡裙出来，露出锁骨，秀出傲人的波澜壮阔。
张小轩瞧了一眼立马低下头，眼中的惊艳跟激动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抬起他的头，强迫他看向我。
“张小轩，我的衣服好看嘛？”
“好看的，秋兰。”被迫看向我的张小轩像是魔怔了，双眼失焦地看向我。
“快去洗澡，我等你。”
以前都是由着他的性子，现在我要主动出击。
张小轩很快洗完出来，立马把灯给关上。
提枪上阵，我一把按住他。
“秋兰…”耳边传来张小轩求饶的哀嚎，想让我放过他。
“张小轩，你长得很俊，这里长得也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俯身下去，等我平躺在张小轩旁边的时候，他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久久不能回神。
“张小轩，做错的人才需要忏悔，你没错为什么要嫌弃自己？”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懂。
4.
一顿操作猛如虎，张小轩现在都怕我了。
主动是主动了，但是我一有风吹草动，想要作妖的时候他就跟兔子一样跑得飞快。
“小轩，秋兰，快去猪场，出大事了，我去找兽医。”
婆婆慌张地跑回来，脸色泛白，我们俩一刻不敢耽误的往猪场跑去。
公公正把一批猪都往一个猪圈里赶，门口躺着两只死猪。
“爹，猪怎么死了？”
“你们别过去，是猪瘟，绕过来把没染上病的猪赶这边来。”
竟然是猪瘟，搞不好整个猪场的猪都保不住。
将健康的猪隔离过去，开始清理猪圈里的猪粪，没吃完的猪饲料也都要烧掉，猪场要大消毒。
兽医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猪瘟只能预防，得上的只能等死，最后焚烧掉。
没得上的猪也都打上疫苗观察一阵子。
兽医打完针，说他得上报猪瘟的事，整个村子包括附近村子的猪都需要打疫苗预防。
送走兽医，公公开始哀叹，这下全赔了，乌云密布，一家人心情都很沉重。
“老张家的，赶紧给我出来。”大早上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因为你们一家猪瘟，连累我们整个村子，我还等着卖了猪给我那未出生的小孙孙攒奶粉钱呢。”
“我家就指望那头猪还账，现在人家听说我们这边有猪瘟，不要我家猪肉要我直接还钱。”
“老张头，你怎么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啊！整个村子就你家产业大，赚的钱多，你还不好好养，闹出猪瘟，作孽啊你。”
“张老板，上个月订的猪肉我们饭馆不要了，你得给我们找别的猪，饭馆等不及找新的猪场啊。”
同村人一个个来讨伐我们连累了他们，预定了猪的老板要退货还要给他们找货源。
平时一个个客客气气的村民面目狰狞，那些眼红我们家猪场的也来插一脚。
公公做生意最讲诚信，焦急地安抚饭店老板，说一定给他们找货源，钱一分不少地退回去。
婆婆忙着与那些眼红的人吵嘴，争个输赢，张小轩使劲用身体抵着人群，不让他们往里冲。
真是欺人人太甚。
“哐、哐、哐。”
我拿起铁锹使劲敲着大门。
“养猪环境差是容易发猪瘟，你们看看我爹娘天天都去猪场起早贪黑地忙活，像是不好好管猪的样子吗？”
“猪瘟是先从我家发现的，但是我家猪场在中游，牛家、李家还有吴家都在上游，你们都养猪，万一是你们上游的水流下来传染给我家的呢？”
“你个小女娃瞎说什么，污蔑我们家，我告诉你就是你们家传出来的。”
老牛家那坏小伙最激动。
“我污蔑，你没有污蔑吗？还没有确定，你们一群人就来闹我们家，闹是吧，我们当着村长的面闹，再把兽医找来，好好检查是谁家先开始的。”
5.
“村长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喊。
大家自发给村长让路，村长站在我家门口。
“吵吵什么？谁家愿意发猪瘟，就你老牛家闹得最凶，你闹什么？还因为陈年烂谷子的事记恨在心吗？”
“兽医已经去挨家挨户检查了，到时候是谁家传出来的谁就道歉，各家损失各家自己承担。”
“老张家产业大，你们有的人眼红，我不说大家也知道，他家损失不大吗？都是一个村的还不得互相帮衬帮衬，谁想闹事撕破脸，到我跟前来。”
村长几句话把他们镇住，推搡的手都放了下来，一个个不再叫嚷。
张小轩刚刚死死拦住那些人，胳膊被挠破好几条又长又深的口子。
放下铁锹问他疼不疼，他把袖子拽下来盖住说不疼。
“既然大家都在这，那就在这等着兽医过来。”
日头高起，越来越热，就在大家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兽医来了。
兽医在村长耳边说了几句就走了，找到源头就好控制。
“来来来，刚才叫的最使劲的牛大栓过来。”
“你家人粪都流到猪圈了，圈里还有被猪咬死的老母鸡尸体不清理，猪瘟不是从你家传出来的是从哪传出来的？赶紧上来给大家道歉。”
牛大栓梗着脖子还想狡辩，村长一脚给踹了过来。
叽叽歪歪道完歉，没有一点诚意。
村长让大家伙都散了，那些之前找事的人都蔫蔫地走了。
这时我才松口气，拉起张小轩的袖子，伤口渗出血，整个胳膊看起来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