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警笛声，恰似不期而至的惊雷般，划破诡异夜色。
黑衣大汉回头，朝身后手下打了个手势，那几人迅速关上门窗，仿佛要堵死所有出去的路。
“怎么，想报了警吗，既然这样，就让这警声爆一会儿。”
幽暗光影里，那大汉嗓音透着浓重讥讽，更像猫玩弄老鼠般的戏谑。
温亦凝气得颈项紧绷，却还努力镇住心神，把手深深.插.进包里。
里面只有手机和钱包，咬着牙翻找，不免焦躁。
“别浪费我时间，我只要钱，拿不出钱，那就把你也算进抵押里。”
那大汉眼中闪着阴狠，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客气。
温亦凝拉开拉链，摸到里侧那张急用的储蓄卡，捏得死紧。
“只有这么多了，要拿就拿，想不想要随你，下次别再找我。”
温亦凝把卡甩在桌上，黑衣大汉快步走来，一把抓住，露出满意笑容。
“这么点钱，也不过杯水车薪，你凭什么敢叫我别再来。”
“滚，你拿了就赶紧滚。”
温亦凝怒斥出声，面容泛起一层冷霜。
“若不是看在有人花钱买你们走，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们。”
温亦凝狂怒的言辞，让那人皱了皱眉，却似忌惮什么，不再纠缠。
“行，我先收下，你们给我小心点，下回再敢耍花招，我必定让你们后悔。”
黑衣大汉收好卡，带着人揣着照片，大步流星朝门外走，消失在夜色里。
温亦凝提着一口气，差点虚脱，看着地上散落的血迹和拐杖，心中翻腾。
许屿此刻虚弱得爬不起，他扶着沙发沿，喉咙里发出嘶哑声。
温亦凝走过去扶他，却被猛地甩开，“我没让你管我。”
说着这话，声音低哑，带着戒备和憎恨。
“你少逞能，要不是我，刚才你能把命保住吗。”
温亦凝攥紧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起来，完全不顾他推拒。
“你根本不知道，我究竟背负了什么。”
许屿说的时候，神情略显恍惚，眼底仿佛淌着无尽黑暗。
温亦凝松开手，站在他面前，尽量稳住愤恨，“那就说啊，你有什么秘密，说出来不就得了。”
许屿不语，呼吸紊乱，仿佛过度用力后一阵脱力。
“你还爱逞强，就算你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和我无关，我只想彻底斩断莫名其妙的牵连。”
说到这儿，温亦凝习惯性瞥向那扇半开的门，脑中考虑着下一步如何离开。
沉默，再度笼罩这破落客厅，温亦凝隐隐听到走廊里传来碎步声。
隔壁邻居小孩似乎在敲门，似乎又收回手，脚步声时起时息，诡异夹杂不断。
像是有人在门缝偷窥，温亦凝警惕地扬声，“谁在外边，滚出来。”
走廊陷入黑暗，没人回应，温亦凝又懒得多管。
温亦凝转过头，看着那仍旧坐在地板上的身影，忽然心里泛起说不清的荒谬。
之前也曾见过他狼狈，可从没有如今这么倒霉，这么彻底。
许屿按着胸口，面容发白，隐忍着突发的疼痛，却依然转头盯住窗外。
“你赶紧走，不然又得被我连累。”
说得轻描淡写，可那不容抗拒的态度，让她感到屈辱。
温亦凝原本燃烧的怒火，再被骗似的一下子升腾，周身血液都往脑门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