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早已发动引擎，护卫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一切布置妥当。
她钻入后座，指尖微曲，在车窗扶手处轻轻敲了两下，代表无声命令。
司机一踩油门，黑色轿车拔地而起，消失于深夜霓虹之中，留给俱乐部一片诡异气氛。
温亦凝靠在后座，眼底仍不见半点柔光，车子划破街头，却无半分犹豫。
她安静得可怕，脑子里回荡着翻天覆地的思绪，连呼吸都显得冷淡。
想起过去那些隐忍和自我牺牲，迟迟没得到回报，心里不断涌起荒诞。
“真是够了，我拼得筋疲力尽，却还是被当成可以随手踩烂的工具。”
温亦凝心头戾火越烧越猛，又不想再陷进那种情感泥沼，只余戒备在蔓延。
司机沈航感受到她的气势，为避免生硬交谈，只能盯紧前方，谁也不敢插一句多话。
车外风景嘈杂，霓虹错乱在玻璃上，带来浮夸光影，却像欺骗的虚饰。
温亦凝突然抬手，示意沈航减速，不要继续狂飙。
“就在前面路口停一下，我要透口气，别一直闷着。”
沈航点头，应了声“好吧，明白，”随即踩下刹车，让车缓缓滑向路边。
路灯下，有一家通宵小铺还亮着灯，散发些许人间烟火，却和豪车格格不入。
温亦凝把车门推开，冷风瞬间灌进，吹得她心底那股压抑微微刺痛。
她踩着尖细高跟落地，每一步都带着伶仃脆响，和那粗鄙街道显得违和。
沈航忍不住轻声问：“温总，现在要去哪呢，是不是先回住处？”
“我不想回去，那地方也没什么归属感，干脆找个地方发呆更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这才察觉自己多反常，往日的自己，绝不会如此彷徨。
可是想到那一整天的冲击，才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改变，不再想按照既定轨迹活。
街巷垃圾堆积，空气中浮着怪异异味，和她昂贵香水格外冲突。
这种冲突，让温亦凝想起曾经自己对许屿的期待，与后来的绝望，宛若落差深渊。
温亦凝深呼吸一口，然后淡淡吩咐：“跟我来，别让那些跳梁小丑又插手。”
沈航没多问，马上下车，一路跟踪在侧，却又保持距离，免得惹她厌烦。
几分钟后，温亦凝在小铺里点了份热豆浆，顺手付了几张零钱，语气懒散。
“要不是我亲自来，我真不知城市底层，还藏着这样的寒酸场所。”
老板看了看她的高定礼服和手上贵重配饰，眼里透着狐疑，又不敢多管闲事。
温亦凝拿起豆浆，只摸到荼白雾气，忽然怀念往昔某段，曾和许屿一起吃路边摊的场景。
可是那个身影，一想到就让她感到恶心和撕.裂，顿时咬牙，强行扯断这份记忆。
“算了，老娘不想再浪费情绪在那家伙身上，迟早我要翻页。”
温亦凝把豆浆杯往旁边一撂，液体微微晃动，将热气搅出弥散氤氲。
一边沉浸在自我厌恶和愤怒中，一边又蓄势等待新的突围，态度矛盾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