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犹如白山宿这个人,看似对人疏远实则心底比谁都渴望与人亲近。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响在耳畔。
苏青容转头看着那人,扯了扯嘴角慢慢靠近他的唇畔。
轻轻印上一个吻,看着他紧闭的眼睛道:“我很爱你。”
说完心脏上细细密密的黑线,瞬间将她心脏包裹收紧。
苏青容咬住下唇,眼睛一直看着身侧之人。
无声忍受那几乎将她撕碎的疼痛。
她不认,对于这些无礼的要求,她一点都不认。
下唇渐渐咬出血,但苏青容都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
隐隐的血腥味没入他的鼻腔,原本闭着眼睛的白山宿睁开眼睛。
就看到苏青容咬着下唇,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双手立刻捧起她的脸,紧张的吼道:“张开嘴。”
苏青容微眯着眼,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白山宿伸手去扒拉她的嘴唇,齿间露出一点细缝。
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指卡在她齿间,看着她的脸。
柔声喊道:“醒醒,青容。”
口中是血的味道,但更多的是雪松味,苏青容睁开含着泪水的眼睛。
牙齿不再继续用力,反而怔怔的看着他,蓦的委屈盈心头。
哭着喊:“白山宿,白山宿。”
白山宿看着她痛哭的样子,伸手一把抱住她。
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我在,我在,我在。”
她的泪尽数粘在他胸膛,哭声被他兜在怀里。
许久后。
哭声隐隐有停歇的意思,可白山宿依旧轻拍着她的后背。
一遍遍的说:“我在,我在。”
床头亮着微弱光芒的火球,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暗淡。
白山宿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即便睡着也还时不时抽噎。
苏青容长期处在所谓坚强中,即使有了他。
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让她越来越担心。
连自己的情绪,都被她暗暗藏起来,不让见一点人。
白山宿暗暗思忖,回想着这一路走来,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
是他被秦三元送去做交易,还是他没有察觉魇妖。
魇妖,魇妖,魇妖……
想起魇妖,苏青容落入梦境中的一切,似乎又在眼前上演。
那个孩子,以及林怀生还有家中热闹的场景。
虽然她没有拒绝他,可她心中希望的孩子,是不是与他无关。
想到这,白山宿只觉得心中隐隐刺痛。
收紧胳膊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了些,眼中渐渐显露出几丝固执来。
他的娘子,永远都是他的。
即便现在林怀生活过来,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她说的那些话,他都一一记在心里,一点都没有忘记。
他们写了婚书,上告神佛,下告地府,不能不作数。
白山宿低头,眼中闪过一瞬冰蓝色的光亮。
直起上半身,盯着她的脖子俯身狠狠咬了一口。
吸了些血咽下,利齿咬破舌尖将自己的血喂给她。
俯身吻在她脖子上的伤口,皮肤在眨眼间愈合。
看着她依旧沉睡的面容,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小声的说:“我们成婚了,你不能和别人跑,
也不能心里在想着别人,要想着我—白山宿。”
妖族有一血誓,若要用时需要妖与对方交换血液。
妖血难寻,从不会有妖将自己的血拿出来送给别人。
只因那血誓会让妖与对方绑定,妖将会承受对方一半的痛苦。
但也有用处,比如只要血誓建立,妖可以随时随地追踪到对方。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只有妖可以解除血誓,对方不可以。
……
怀中的人被他抱得很紧,他的侧脸贴在她额头。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她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离开。
*
“梆梆梆。”
声音的来源处离她很近,似乎就在耳边,可又很远。
睁开眼睛向声音来处看去,窗户大开外面天光耀眼。
窗边坐着一男子,拿着木锤对着手中的摇篮敲击。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晃荡,今日他穿着一身碧色长衫。
像他,却又一点不像他。
苏青容起身走到他身后,看着他手中已快完成的摇篮。
眼中似被空中飞舞的木屑刺中,转身抹了一把眼底。
敲击声霎时停止,男子直起身子看着她背影。
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马上快好了,桌子上放了饭。”
说完低头继续敲击起来,那认真的样子,是之前从未有过。
“嗯。”苏青容轻轻应一声,自去洗漱。
……
拿起小碗将白粥喂进嘴里,除了寡淡尝不出什么味道。
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抹碧色身影,他的手掌很大,一把就能握住一半围栏。
手下动作不停,嘴角一直噙着笑,似乎在做一件令他幸福的事情。
拿勺子的手一顿,苏青容将勺子搁在碗里。
轻声叫道:“山宿。”
白山宿转身笑着看向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苏青容裂开嘴角笑了笑,看着他反着光的额头。
“擦擦吧额头生了汗,你站在风口,待会儿再着了凉。”
白山宿闻言笑了笑放下榔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
扬起脸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手脏,你给我擦。”
苏青容浅笑着垂眸,拿出帕子轻轻将他额头的汗渍沾干。
他的容貌不管看多少遍,都那样精致、耀眼。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也是他将情绪传达出来的途径。
可今日,他的眼睛虽然依旧漂亮,但却像罩上一层透明的玻璃,
将心中的情绪,全部藏在这层透明的玻璃下。
使她一点都看不清他。
白山宿直起身子,将碗筷收拾好端着木托盘走向门外。
苏青容坐在椅上,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那道碧色身影又走了进来。
伸手将门合上,顺道插上门栓,背对着她。
脸上扬起一个笑,方才转身向她走来。
苏青容看着他,眉头微皱一下,心中升腾起一阵害怕。
她可没有错过,刚刚白山宿关门的动作。
现在是白天,关什么门,上什么门栓?
……
“昨夜,你睡得很不安稳,今日无事我陪你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