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紧紧盯着她的脸,那双眼睛里似有数万把尖刀向她袭来。
苏青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空中一脸不善的狐狸脸。
咽了咽口水,看着他道:“是你?”
狐狸猛地向前盯着她的双眼,尖长的狐狸嘴一张一合。
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身体由内向外的渗出恐惧。
“你和他定情,你们有了夫妻之实?”
苏青容强忍着恐惧说道:“是,可你怎么会知道?”
周围的空间陡然变得阴暗无比,狐狸睁着一双眼睛像两团鬼火。
“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有那么重的味道,还要问我怎么知道,
你会死,你忘了吗,你会死,
你是将死之人,镯子在变色,你的感情一点点回来,
等到全部回来之时,等待你的不是大团圆,是死亡,是谁都无法挽回的死亡,
你明知自己的结局,竟然还想着去引诱他,
我帮了你,你却要我青丘唯一一只九尾狐为你陪葬吗?”
苏青容抬起头,听着它对自己的指责,眼泪蓦的滑下来。
狐狸转身,语气恶狠狠的说:“别想装可怜。”
苏青容突然生出巨大的勇气,站起身对着它嘶吼道。
“我,我是将死之人,我是不知廉耻引诱他,
我是没有告诉所有人,我会死,
可我难道就不是人吗?
明明我也会痛,我也会受伤,我也渴望爱,
难道就因为我必死的结局,短暂的拥有都不能吗?”
“不能,一点都不能。”狐狸冰冷的声音响起。
狐狸说完转身,盯着她手腕上深灰色的镯子。
眼睛猛然眯起来,镯子里迸发出数根长长的刺直直刺进她的心脏。
苏青容喉咙嘟着一口血,身体失去控制木偶般张开双手站在原地。
狐狸缓缓向她飘来,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只是一个孤儿,
并且还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女子,若不是那只九尾狐心善,
你以为,你能从那只蛇妖手下跑出来?”
狐狸张开满是獠牙的嘴,一张一合笑的很是开心。
“你受了我狐族恩惠,竟不想着报答,还妄图成为我狐族的新娘,
苏青容你自己想想,你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那镯子我又加了禁制,若是你不懂克制,我就来帮你。”
话落,那些黑刺霎时变为了,细细密密的黑线,
将她的心脏,瞬间紧紧包裹住。
苏青容倒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痛苦的呻吟出声。
狐狸盯着地上的人,眼神冷的犹如万年冰川。
“这是惩罚,每次它探测到你生出别样的感情,
就会像今天这样惩罚你,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飘走,暗灰色的空间霎时消散,苏青容倒在地上依旧蜷缩着身子。
木门突然被人推开,毕合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快速跑到她身后,将人扶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
急忙喊道:“青容,青容。”
怀中的人,艰难睁开眼睛,看着毕合的脸。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毕合看着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下一句毕合说的话,却令苏青容痛哭流涕。
“是因为玉镯吗?”
“不,不是。”苏青容下意识答道。
下一秒却直接哭出来,对着毕合哭喊着说。
“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是我,啊啊啊啊啊!”
苏青容近乎绝望的哭泣声响起,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想得到常人的幸福怎么就那么难呢?
毕合看着她的模样,心中的疑云越发的大。
张口想要安慰,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怀里的人声音渐渐消失,脑袋靠在他手臂上。
门外急匆匆进来一男子,看到屋内的人,心口一窒。
跑到他们面前将人抱起,放在最里面的榻上。
见她脸色苍白,抬手就要对她输送灵力时。
突然被人抓住手腕,白山宿转头看去,盯着毕合的脸。
几乎是吼出来的说道:“我要救她。”
“她没事。”简单的一句。
霎时将处于慌张状态的人喊醒,垂头看着床上人。
许久后,方才开口:“我就是很紧张她,不想她在我面前受伤,
你不知道,她在外面不止一次挡在我面前,
有的连我也打不过,可她就敢挡在我面前,
明明是个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的凡人。”
毕合看着白山宿的背影,抬眉又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随后说道:“这里冷,回你们的房间去吧。”
白山宿站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幻化成一缕烟雾跑不见。
屋内毕合看着大开着窗扇,脸上的神情却并不好看。
身后蓦的响起脚步声,一身白衣的青红说道。
“那只玉镯,里面到底是谁?”
毕合转身看着走进来的人,疲惫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看样子不是一位好相与的。”
毕合走过青红身边,青红的声音蓦的响起。
“毕合,山宿动情了,你想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但也不能牺牲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我们是狐狸,
可也不能利用真心之人,你忘了他父母的惨局了吗?”
毕合脚步一顿,侧目看着身后那抹白色倩影。
“我做的事,只是为了白山宿,为了青丘。”
青红转身看着那背影,幽幽开口:“希望你问心无愧才好。”
门口的那抹身影,很快消失不见,青红转头看着那大开的窗扇。
走到近前,将大开的窗扇拉起来,转身走向门外。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
另一边漆黑的屋内,亮起一个暖黄色火球飞在床头。
床边坐着的人,看着里面躺着的苏青容,伸手挨上她有些冰冷的脸。
小声的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醒来好不好。”
说着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她的脸,眼中都是乞求。
可床上的人,依旧紧闭双眼好似一个没有呼吸的死人。
屋内亮光依旧,坐在床边的白山宿似是再也撑不住困意。
侧着身子看着她的脸颊,缓缓闭上眼睛。
床头的火球逐渐变得黯淡,最后似一抹荧光亮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