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宿带着几分不赞同的看着她,带笑说道。
“你还和小狐狸比吗?”
苏青容一天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我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哈哈。”白山宿笑着递给她一杯水。
苏青容低头喝了一口,抱着手中的杯子,微笑着说。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两个人的家。”
白山宿笑着低下头,将嘴里的调笑咽下去,抬眉定定的看着她。
昨夜的腊梅还盛开在屋内,只是那些用法术幻化的全都退去。
热闹后的安静,最是令人感到孤寂。
可如今他的眼中,有了别的东西。
时至夜晚,院中各处挂着灯笼,沿途各种精怪齐齐朝着主屋走去。
他们听说主院前面空地,今天会放烟花。
等后来的人赶到时,前面已经沾满了人,挤都挤不进去。
院中最中央放置着一根爆竹,围绕着这根蜡烛展开,摆着一个个向外延展的圆。
屋内的几人看着院中的人,脸上也不由的染上笑。
今天就是青丘的年,比人间早一天。
玉晴穿着一件大红衣裙,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走到苏青容身旁,看着她的脸小声说道:“你看看,院中谁好看?”
苏青容侧耳认真听着她的话,听完侧目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玉晴以为她是害羞,扒拉着她的胳膊,继续说道。
“你可别像那个青红,明明喜欢别人可偏偏不说,
到最后人家成亲,她却每每暗自伤神。”
说起青红,苏青容突然记起,出嫁时为自己梳头的女子。
想到这里,看着玉晴的脸道:“姐姐,我怎么没见到青红姐姐呢?”
玉晴指着人群外,奋力向里走的人道:“看,那不是吗?”
苏青容抬头去看,那女子挽着高高发髻,着一身白色衣裙,宛若谪仙向他们走来。
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走到眼前,提着手中蓝色包裹。
向前一递,看着她的脸道:“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苏青容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看了眼身后的白山宿。
白山宿出声鼓励道:“这是单独给你的,我可不能收。”
单独两字,像是一只木锤,重重敲在她心上。
苏青容伸手将包裹紧紧抱住,抬头看着青红道。
“谢谢青红姐姐。”
青红微微一笑,看着她手中的包裹道:“不打开看看吗?”
苏青容原本要拒绝,可看到青红敞开双臂为她做支撑。
拿起包裹放在上面,三两下打开,里面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露出来。
迟疑的看了白山宿一眼,随后慢慢打开柜子。
里面露出一个晶莹的珠子,苏青容拿起来看着两指间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在她触碰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阵白光,接着就恢复平静。
所有人都盯着那东西,只有玉晴眼尖高声说道。
“你倒是舍得。”
青红微微一笑,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白山宿垂下脑袋,嘴角的笑意却高高扬起。
苏青容看到周围人的神情,见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转头看向身后,带着几分不解说道:“爷爷,这是什么?”
毕合听到这陌生的称呼,眉眼骤然笑开,拂了拂下巴上的胡子。
看着那东西说道:“这是海底的一种珍珠,名为留影珠。”
说完看了青红一眼,随后说道:“青红有心了。”
玉晴接着补充道:“这留影珠可是海底号称凶手之一的鲛人族所有,
鸽子蛋大小,青红你这是和人打了多久?”
青红淡淡一笑,看着苏青容道:“别听他们说,
这珠子不难得,往后你想留住的东西都可以被记在上面。”
说着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只需要在心里默念记忆两字,
珠子就会帮你自动记忆,你心里想记下的所有。”
苏青容闻言,垂下眼帘看着手中握着的珠子。
在心里默念‘记忆’握着的拳头,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
珠子飞在半空,一点点旋转起来,所有人齐齐抬头。
对应着自己的画面,立刻被投射到半空中。
画面里白山宿趁机拉住她的手,苏青容盯着画面嘴角高高扬起。
屋外突然跑进来,一只火红的狐狸,对着里面一众人喊道。
“爷爷什么时候放烟花,我们等很久了。”
毕合看着小狐狸,笑着说道:“倒是将你们差点忘记,现在就出去点。”
说着众人纷纷朝着院中走去,直走到檐廊下站住。
今夜他们这些晚来的人,只能站在上面看,底下可没有他们的位置。
空中瞬间冲上一缕耀眼的烟花,在顶点炸开。
底下的小狐狸们,看着那烟花齐齐发出‘哇’的声音。
人声过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烟花飞上去炸开。
天空一下子被照亮,连上面的星星都不及这光亮万一。
苏青容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新年快乐。”
她偏头看着白山宿望着她笑着的脸,张口想说。
“你也是。”
可才张开嘴巴,胸口立刻传来疼痛,她紧皱着眉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山宿揽着她的肩膀,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苏青容摇了摇头,看着他扬了扬嘴角,接着对他说。
“我想先进去休息、休息。”
“我陪你。”白山宿立刻提议道。
苏青容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的脸扬起一抹苍白的笑。
“你在这里帮我看着留影珠,我先去歇会儿,好不好。”
白山宿迟疑片刻,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方才开口道。
“我知道了。”
苏青容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白山宿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们没有发现,站在另一头的毕合,
一直看着苏青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屋内苏青容忍着痛关上门,踉跄着走到桌边。
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随后滑倒在地上。
抱着自己蜷曲起身体,希望借此来缓解胸口的疼痛。
意识逐渐被剥离,疼痛却一直跟随着她。
当她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白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