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妾视线移开,落在白山宿脸上,“真是长了一张好脸,怪不得人会相信你。”
扬手将黑向他怀里一抛,白山宿看着掌中的黑球。
“可笑的狐狸。”说完雨师妾转身离开。
苏青容站起身,看了眼他手中的黑球,垂眸转身离开。
“苏青容。”
她离去的背影顿住,白山宿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什么?”
苏青容垂眸,眼泪大颗大颗滑落,却没有说一个字。
白山宿举着黑球,走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半晌。
她还是一言不发。
白山宿:“如果你不说,我就去问,回青丘问。”
苏青容大喊:“不要。”
白山宿盯着她的眼睛,“那你说出来。”
苏青容脸上没有任何悲戚,眼泪却大颗大颗滑落。
“这是狐狸给我下的禁制,只要我对你动心一次,
黑线就会缠着我的心脏,迫使我疼痛,只要我控制就不会有任何感觉。”
白山宿看着她的脸,想起之前心脏处的感受。
原来是它。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眼泪却先咽下。
咸滋滋,并不是好。
苏青容看着他的脸,转身走了。
她不知如何说,看到他的泪也没有勇气上前。
离开似乎成了唯一的解决方式。
白山宿捏紧拳头,仰头将泪水压下,却迟迟不能睁开眼睛。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
另一边抱着孩子离开的申洛桑,在身边一个高大男人的指导下跑出吕府。
跳进暗巷时,景兴指了右边,两人抱着孩子速度飞快向前跑、向着未来跑。
虽然现在是在逃命,可没有那一刻能比现在还要自由。
申洛桑嘴角甚至一直带着笑,即便不用偏头去看,她都感到无比欢乐。
他们一路不曾停歇,直到来到浮光镇的界碑前。
头顶的天马上就要亮了,景兴的身形也寡淡不少。
申洛桑张着嘴巴呼吸,一双眼睛雪亮,看着眼前人。
景兴垂眸看着怀中的孩子,“她真的很乖。”
申洛桑抿了抿泛干的嘴唇,咧嘴笑开低头看了眼孩子,立刻抬头看着他。
“是,很乖。”
她身后大道上,天光照耀着,很亮。
那是他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景兴微微一笑,弯腰与她眼睛平视,很认真的说。
“洛桑,你好好抚养孩子长大,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浮光镇这么大,
你带着孩子去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像在吕府一样,
你很坚强,以后不可以做傻事,好不好?”
申洛桑没有说话,嘴角的笑却变得苦涩。
她明白,分离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的分离,将是永别。
可景兴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就像从前许多次一样,景兴渴望她活着,
即便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从来都是无怨无悔。
片刻。
她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沙哑的嗓子似乎好一点。
她大声的告诉景兴:“好,我答应你。”
景兴笑了,伸手拂上她的脸颊,拇指不停的替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若是我离去,你可以得到自由,那么我愿意。
若是我离去,你可以看到更广大的世界,那么我愿意。
若是我离去,你可以好好的生活,那么我愿意。
天光大亮时,眼前人已经消失在风里,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枝丫。
申洛桑抱着孩子,仰头不管不顾的哭出来。
半晌。
等哭声小一些的时候,申洛桑抱着孩子踏上了那条铺满阳光的路。
东方升起一抹金色光芒,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
苏青容并未回去吕府,而是趁府中闹哄哄时跑出了吕府。
她独自走在大街上,周围人声鼎沸,几乎将她淹没。
她跟着人群浑浑噩噩走着,不知不觉走出浮光镇都未察觉。
脚下的地面泛起灰尘,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片无人的林间小道上。
周围万物凋零,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转身回望时,无人的小路上只有自己一人。
苏青容小声喊道:“小水,小水。”等了一会儿,肩头什么都没有。
心中突然空唠唠的,没有方向。
她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喊道:“白……”
下一秒似是想到了什么,闭上嘴巴继续向着前面走。
林间枯草遍地,鞋子踩在上面,发出连续不断的脆响。
阳光披撒在她后背,暖洋洋的在这初冬的季节很是宜人。
走着走着,心里没那么难过。
身后半空中缓缓降下一个白色人影,抬手向前。
一股白色烟雾自掌间飞出,朝着前面的少女而去。
眨眼间,就将人包裹住拖向空中。
苏青容双手握拳,不停拍打面前莫名出现的白色圆球。
“谁,是谁?”
站在白球下的白山宿,仰头看着里面慌张的人,
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可转瞬就消失不见。
白色烟雾越来越浓,几乎就要将里面人溺死一样。
苏青容腕间手镯突然发出一阵光芒,紧接着一只灰狐狸跑出来。
前蹄俯趴在地上,张着嘴巴咳嗽,舌头掉的很长。
白山宿空闲的左手虚空卡住它脖子,冰蓝色瞳孔立现。
灰狐狸扭动着身体,尾巴在空中乱甩,眼球几乎都要脱出来。
“咔咔,你,咔咔咔”
白山宿:“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自己是谁,又怎么附身在她身边?”
狐狸握着脖子虚无的大手,“手,手。”
白山宿了然,松开一点,给它留一点点空间呼吸。
狐狸大口喘息,柔软的皮毛触到他的虎口。
白山宿厌恶的皱起眉头,理智倒是占据上风,没有令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灰狐狸小心看他一眼,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平息好呼吸道:“你找我做什么?”
白山宿轻笑一声,“找你做什么,那你不应该和我说一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灰狐狸眼珠一转,“我出来玩玩。”
脖间的手猛然收紧,灰狐狸脑袋一下子向后仰。
胸腔的空气急速消失,狐狸的眼白向上翻。
“我管你是那个祖宗,这些事情都是毕合需要操心,
我只管苏青容,我的妻子。”